是夜,寒玉关灯火通明。
统领关内十万大军的三位大将军齐聚演武堂,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尤其是资历最老声望最高的袁老袁行之,此刻目光冷的就像淬了冰。
“公主与驸马齐齐失踪,你们当时不去寻就算了,派人提前来寒玉关报个信儿总能做到吧?彭公公如此行径,让老夫不得不怀疑你别有居心!”
“袁老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彭公公身为钦差为国为民,自是要优先考虑关内将士们的。再则那流匪凶悍,报信人恐怕信还没报到,人就先没了。”
林广昌笑着,语气平和目光揶揄,为彭宦说话的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
“是吗?这真的是流匪吗?”
袁行之咬牙,险些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
眼见袁林二人剑拔弩张,七星营的大将军孙文忠终于道:
“袁老,广昌,你二人都少说两句吧。眼下最紧要的不是争对错,而是派人寻找公主和驸马,好给皇上和朝廷一个交代。”
“孙将军说的对,洒家自请出关寻人,还望诸位将军成全。”
彭宦端着拂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他真的很担心凤曦二人的安危。
“彭公公舟车劳顿,老夫看还是不要麻烦了。”
袁行之冷脸,直接指着自家孙子道:
“袁松,你去,找不到公主和驸马你也别回来了!”
“是!”
袁松领命正要下去,林广昌却又一次站出来道:
“燕州城外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小松一人带队肯定不行。这样,本将军也带人跟你一块儿出去找!”
“不必了吧……”
袁松复杂的看着林广昌,觉得这位林大将军居心不良。
“要的,公主失踪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关内不出个大将军怎么说得过去呢?”
林广昌说着,便又向孙文忠使了个眼色。
若是大事孙文忠还不会开口,可找人这种赚名声的小事,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广昌说的对,这人多力量大嘛。”
袁松闻言立刻看向自家爷爷,却见老人直接拂袖而去,不打算再跟堂内的二人纠缠。
于是乎,由林广昌和袁松外出找人的事儿就这么确定了。
只不过与袁松的严阵以待相比,林广昌就显得轻松多了。
毕竟他不是出去找人的,而是出去毁灭证据,顺便赚个好名声,表示他是尽力寻找过公主的。
到时候再随手杀几个“流匪”,皇上还要反过来赏赐他呢。
至于关内,有彭宦和孙文忠压着,量那姓袁的老东西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关门大开,近千人的搜寻队伍已如离弦之箭般奔向燕州。
如此阵仗,瞬间吸引了寒玉镇上所有难民的目光,以至于根本没人注意到有一支小队伍悄然潜入,直奔小镇外围的疠人庄而去。
“谁啊?谁在外面?”
马武艰难的走到门边,语气疑惑的对门外道。
自打雪患来临,他们这些伤残老兵便成了寒玉关的拖累,除了赤霄营可谓无人问津。
等到瘟疫自他们而起,他们被迫搬到镇外这处庄子后,更是除了被抬进来的病患和送东西的赤霄营士兵,便再没有人敢上门。
袁老将军更是派人带了话,说虎啸营有心害他们,七星营亦不可信任,他虽派人紧盯着两方的动向,却也不能确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暗度陈仓。
所以除了固定时间上门的赤霄营士兵,他们轻易不会给人开门。
更何况是深更半夜?
“时辰不早了,不管你是谁,都请明日一早再来吧。”
马武尽可能大声的对门外人说话,希望他们赶紧离开。
风雪在周身肆虐,只披了件塞着枯草的破袄子的他,实在是有些站不住了。
于是乎,当他听到门外那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时,他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马伯,是我,祁霄,我回来了。”
“小,小公子……”
马武声音发颤,立刻便想上前开门,可当手碰到门栓时,却又颤颤巍巍的停住了。
“小公子,这儿不安全,您,您还是走吧……去寒玉关,袁老将军那儿才是您该去的地方。”
他们这儿全是病患,就连他都不知道还能撑几日……
他们这些老东西死了不要紧,可小公子不行,那是祁家的希望,是赤霄营的未来啊……
“马伯,您把门打开。”
门外的祁霄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马伯是为了他好,所以他还是耐着性子跟对方交涉道。
谁知还不等门内的马武回答,他便听身后的少女道:
“里面的人听着,本宫数到三,你再不开门本宫可就要翻墙了!”
祁霄:“……”
马武:“……”
虽然不知道外面那位为何能将“翻墙”二字说的如此有气势,但就凭那“本宫”二字,马武就知道外面来了了不得的人。
权衡再三,他终是咬牙开了面前的大门。
果不其然,门外不只站着他们铅华洗尽,明显不似从前张扬的小公子,还有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