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颖走了。 走的那天,老陆一大早就带着韩建华两口子和韩颖去了路口。 卢昌华骑着摩托跟着。 当客车来的时候,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对着上了车的韩颖挥着手。 韩建华亲自把女儿送去北宁。 韩妈妈在下面流着眼泪。 待客车卷起一阵寒风,从卢昌华的面前驶过,他分明刚看见韩颖脸上挂着泪痕。 回来的路上,卢昌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在队部等了没多久,老陆开着胶轮车就呜呜呜的回来了。 把韩妈妈送回了家,这才去牵引两辆挂车。 “小卢啊,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在晒场等着呢。” 老陆到了晒场门口,按了两下喇叭,就从值班室里跑出来六个老爷们。 这是卢昌华提前找好的装卸工。 “陆师傅,回来就去水库,就卸在北边大坝的西边。” “好,知道了。” 卢昌华给了老陆一叠票子,就骑车去了水库。 胡大贵领着大洪二洪在卢家拾掇最后的玉米,老潘他们应该在值班室了。 他突突突的把摩托开进了院子。 院子里堆着的铁柱子就像是钢铁丛林一般,密密麻麻的矗立着。 “潘师傅,还有多少没弄呢?” 卢昌华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见没动静,就推门走了进去。 “没人啊?” 这间办公室里没人,只有老潘昨天固定在模具里的铁柱子,静静的竖立在屋子中间。 他绕开这些,往里面走。 “哎哟,嫂子在呢?!” 本应是大洪媳妇值班的,怎么变成二洪媳妇了?! 还坐在炕上给孩子喂奶。 我去! 你倒是吱个声啊?! 我那么大动静,你没听见啊?! “哟,是昌华啊,我当是哪个色狼呢!” 二洪媳妇一翻俏眼,嗔怪的说了一句。 卢昌华一个急转往外走。 “嫂子,你可真行啊!” 他总不能不让人家奶孩子吧。 我擦。 这娘们! 卢昌华直接去院子里站着。 屋里传出一阵咯咯笑声。 在院子里平息了一下怒气,卢昌华摸出了香烟,在手里摆愣了好一阵。 远处晃晃悠悠的走来了两人。 “小卢啊,你不怕冷吗?怎么站在院子里啊?” “嗨,我也刚到。” 卢昌华就势抽出两只烟来,递给潘家父子。 “冬子,你现在也能跟着你爸挣钱了?!” “那是,我比你还大呢。” 老潘的儿子,大名叫啥,没人能记得住。可是小名就叫冬子了。 谁让他姓潘呢?! 给老潘划着火柴,老潘赶紧用手捂住,挡着点寒风。 冬子自己点着了吸了起来。 “小卢还是你的习惯好啊,不抽烟!” 老潘赞赏的说道。 “呵呵,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 冬子在边上抢着说道:“昌华,你自己不抽,整天背着香烟,比自己抽都费钱。” “你给我干活,我供你烟抽,咋?你不愿意啊?” 冬子揉了揉被风吹红了的鼻子,说道:“咋不愿意,就是觉得你太吃亏了。” “吃亏是福,你就抽吧。” “潘师傅,还得几天能做完啊?” “还得三四天吧。” “那行,反正得抓紧了,我那边要修房子了。” 卢昌华用手往北边一指。 “啊?还要再修几间?” 老潘非常佩服卢昌华的魄力。 “北边水库也得有个值班室才行啊,不然两边跑太不方便,喂鱼也麻烦。” “嗯,那倒是。” 抽完了烟,三人进了屋。 卢昌华还怕这个傻娘们不知检点,到时候丢脸的就是自己。 他干咳了两声。 “嫂子,潘师傅来了。” “知道了。” 二洪媳妇在里面脆生生的答应着,端着两碗开水走了出来。 她一脸笑容的说道:“潘师傅,来喝水。” “好,好,放那儿就好。” “昌华,你喝吗?” “不用了。” 老潘父子在外间拌上了水泥,有点乌烟瘴气。 卢昌华进了里间。 孩子已经睡着了,盖着小被。 二洪媳妇给他倒了碗开水。 卢昌华喝了两口,就起身走了。 二洪媳妇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泛酸。 这个不识情趣的木头。 卢昌华骑着摩托回到了家。 穿上大褂跟着胡大贵他们一起弄玉米。 眼看着玉米楼子上的包米越来越矮,板皮房前的麻袋越堆越多。 看样子过两天还得再运两车啊。 时近中午,老陆的胶轮车拉着满满两车红砖回来了。 红砖上坐着装卸工,嘻嘻哈哈的,满不在乎。 滴滴,老陆在卢家门口按了两下喇叭。 卢昌华就跑了过来。 跟老陆挥挥手,让他直接去。 卢昌华脱了大褂,跟胡大贵打了声招呼就跨上摩托追了上去。 去北边水库的土路很泥泞,两个挂车根本就走不动。 装卸工都从车上下来,把后面的挂车摘下来。 胶轮车喷着黑烟,吭哧吭哧的往北边大坝去。 土路上留下了两道歪歪扭扭的车辙印。 卢昌华只能把摩托停进了值班室的院子,进屋跟二洪媳妇交代了一声。 就步行追着那群装卸工去了。 这车红砖就卸在了大坝的边上。 卸完之后,老陆又把另一车红砖拖拽过来。 “走,走,回家吃饭去。” 卢昌华招呼一声。 这些装卸工就兴高采烈的上了车。 老陆按按喇叭就挂着两辆挂车叮了咣当的去了卢家。 卢妈妈早就在家里备好了饭菜。 中午这顿饭,不仅这些装卸工要吃,胡大贵他们也要一起吃。 卢家的桌子立马被围得水泄不通。 “哟,大洪二洪,你们哥俩算是找了个好饭碗啊。” “哈哈,就是。大贵身子骨弱,让你媳妇悠着点。” “说什么呢!” 卢昌华一听这话不高兴了。 瞪着眼说道:“能吃就吃,能干就干。我是找你们来干活的,不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