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贴送到了裴家,王琳琅对于苏玲珑拿到的其中一份,还是打心眼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王琳琅等到手里有了人,就留意苏玲珑的行踪。苏玲珑在外行走,得了云乐大长公主的青眼,这赏花帖就是长公主让人送来的。
苏玲珑与大长公主?
王琳琅怎么都没办法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云乐大长公主今年三十五,生得并不算貌美,但是才学出众,曾有太傅酒后失言,若大长公主是女子,文能□□,武能定国,只可惜是女儿身。
大长公主的丈夫在五年前去了,还有人曾猜测,圣上给她和内阁大学士裴清谚牵线,可惜裴清谚婉拒。到了现在,裴清谚娶了方将军的嫡女玲珑,大长公主孑然一身,甚至连孩子都没有。
这样的人,怎么和苏玲珑交好?
王琳琅只要一想,就觉得这事十分稀奇,往阴谋内情方向去扯。
“你和你儿媳妇一起,”老夫人对着苏玲珑嘱咐,“也有个照应。”
老夫人不大清楚苏玲珑在闺阁里的名声,但对苏玲珑才学不好这事,她还是知道的,大长公主性子清雅,最喜舞文弄墨,虽说是赏花会也会有诗会。
王琳琅心中十分不甘愿,却有敢怒不敢言,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愿意都不敢流露出来。
老夫人看似性子温和,若是真当她是个好相处的,那就是她自己傻了。
苏玲珑也不会驳斥老夫人的面子,“以前那时候作诗做不出来会让人笑话,现在可不会了。”笑着说道,“现在只消说,你们年轻人玩就是了。”
老夫人被苏玲珑的话逗得发笑,“也是。”
听着苏玲珑说俏皮话,王琳琅就看了过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苏玲珑的变化颇大。
原本的方家玲珑是英气勃发的,而现在的玲珑,娇美动人,最为难得便是少了那种浮躁的幼稚,像是公爹一样,有些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王琳琅见着现在的玲珑,竟是不大记得以前玲珑的模样。
今日里的苏玲珑只挽了一个纂儿,乌压压的发间缀着一粒粒红宝石珠,耳上的耳铛流苏状,细细的银线像是流淌的雨。上身穿着的是藕丝琵琶衿上裳,下身是百褶如意月裙,身上的饰品并不多,腰间垂着宫绦,缀着莲子大小的碧玉珠。
像是忽然开了窍一样,苏玲珑的衣着打扮像是浓墨重彩的仕女图,举手抬足自有一股妩媚风流之意。
王琳琅不喜苏玲珑,都得承认苏玲珑出落得越发亮眼。
苏玲珑是极其享受王琳琅的目光,如果她要是有尾巴,这时候只怕要惬意地摇一摇了。
裴清谚对于苏玲珑的改变倒是迟钝一些。
日日见,夜夜搂着,穿着衣服的时候再好看,也没有衣衫半褪媚眼含春时候美。
一直到七夕的赏花灯,周遭人频频看着身侧的娇妻,还有少年几乎把遗憾写在了脸上,只看着苏玲珑,而忽视了自己,他才发现,苏玲珑在旁人眼中竟是如此的夺目。
内阁大学士,即将赴江南的科考官,还比不上梳着妇人发饰的娇妻苏玲珑夺目。
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一些,“我们去江边看看。”
裴清谚的手里头拎着一盏灯,兔子造型,苏玲珑让裴清猜灯谜而得的彩头。
长身而立,暖色的灯更衬得他温柔,只怕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没人认出陪着娇妻一起逛灯会的竟是内阁大学士。
苏玲珑弯眼,正想要应下,扯了扯裴清谚,见着他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就对着不远处指了指,“我弟弟。”
果然,一群笑笑闹闹的年轻人之中就有方天泽。
或许是姐弟同心,玲珑看过去的时候,方天泽也注意到了,“别闹了,我看到了熟人。我姐,还有姐夫。”
姐?
方玲珑追着裴琰之跑的事,他们可都晓得,有的想到了方玲珑是给裴清谚做了续弦,心里头有了凑热闹的兴致,续弦的心上人是自家儿子,这热闹可得凑一凑。
方天泽也和好朋友们不客气,直接说道,“可都给我把表情收好了,谁要是惹出事了,让我姐夫看出不妥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众好友自然应下。
他们只是心里头好奇,方天泽既然这样说了,定然不掉链子。到时候要是真的惹出了裴清谚家的矛盾,自己被方天泽捶一顿还算是少的,惹恼了阁老大人,父亲长辈说不定都要受到连累。
平时见着裴琰之多了,都是赞叹不已,不过长辈们可没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话,显然已经入了阁的内阁大学士裴清谚更是了不起的人物,他们对裴清谚本身也有些好奇。
见到了裴清谚和方家玲珑,有人恨不得揉揉眼。
方玲珑他们见过,还有两次方玲珑女扮男装和他们一块儿吃饭,现在阁老大人牵着的是方家玲珑?!
梳着的是单螺,绕着一圈南珠,不大不小都是圆溜溜的莲子米大小,眉心垂着红宝石分金,像是一滴泪在她行走的时候微微晃动。湘色衣裙,绣纹是如意祥云,外罩如同烟沙一般的披风,是凌云阁里新上的衣料,有一寸云萝一寸金的说法。
容貌咋一看和方天泽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