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走在前方。
李元霸和刘文安紧随其后。
“关公子,我刚才看到王元对你叩首跪拜,你明明打了他,他竟然还谢你!”
李元霸不解的说道。
要是他这个怪脾气,若有人敢先动手,自己一定要卸掉那个人的一条腿。
“想知道为什么嘛?”
关宁微微一笑。
他从来不会把负面情绪带给任何人。
那些让他不开心的人和事,关宁不会多看一眼。
之所以给了王元一巴掌。
完全是看得起他。
希望这一巴掌能把他打醒,让他明白有些道理书本上学不到的。
李元霸点头。
关宁解释道:
“因为王元本性不坏,只是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我用一巴掌让他明辨是非,你说他是不是得谢谢我?”
李元霸:“……”
他更懵了!
关宁没继续解释什么。
李元霸生在富贵之家,从小患病。
唐国公夫妇对他的宠溺大过管教。
所以有些同龄人知晓的道理,他是不明白的!
多说无益,还是要多经历。
“少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刘文安问道。
“不是说张举之开了个私塾,专门教授孩子们文学知识,且先去张举之家中看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是这个时代读书人秉持的观点。
张举之的举动,已足以惊世骇俗……
晋阳城南的田园街,人流稀少。
张举之便在街旁搭建了个简易的茅草屋,作为给孩子们讲课的课堂。
此刻孩子们已经下课。
张举之便坐在屋前,将要讲解的内容一笔一笔的记在本子上。
“张兄!”
陈申一大早便来了,一直等候着张举之。
两个人是幼时好友。
张举之不抬头看他,继续写自己要讲课的内容。
“你怎么就是不听劝?”
“关公子说,让我们做一些令他刮目相看的事情,才肯收我们为学生。”
“教书何用?孩子们长大需要十几年,又需三五年建功立业。”
“靠着他们帮你扬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陈申气愤的说道。
连续三日,他都来劝说张举之。
可张举之这个人,油盐不进。
自己决定的事情,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他也绝不改变。
身为发小,陈申又不想看着张举之堕落。
“我本来也没打算靠着给孩子们讲课名扬天下,更不指望以此事让关公子刮目相看。”
“那……那你这么做为了什么?”
“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
张举之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唉!”
陈申叹了口气,猛地一拍大腿。
“张兄,你听说我。”
“我观关公子举止不俗,未来一定不同凡响。”
“我等无论如何也要拜入关公子门下,日后谋取个功名,光宗耀祖。”
“要做翱翔天空的鸿鹄,如何能做燕雀呢?”
张举之反问道:
“如果关公子不能帮你谋取功名,你就不拜师了吗?陈兄,你功利心太强!”
张举之与陈申不同。
他是看关宁博学多才,知道自己跟着关宁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何为学子?
活到老学到老,方为学子!
“谁读书不是为了功名富贵?张兄为何如此清高?清高又为你带来了什么?”
正说着,街头上涌出七八个读书人。
这些人,张举之和陈申都认识。
那日在晋阳城头写诗送别的时候,这些人都在。
只不过关宁写出那首千古绝唱之后,他们写的诗词,连面世的机会都没有。
“你看,这些人又来讥讽你了!”
陈申摇头轻叹。
张举之无所谓的说道:
“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陈兄,你也该改一改,不要因为别人说三道四就改变自己!”
到底是谁来劝说谁?
陈申败下阵来。
这个家伙为什么就如此执拗呢?
来的那群读书人站在栅栏外,而在他们到来之后,又有一位老生,拄着拐杖而来。
“是陈叔达陈先生!”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陈申双眼放光。
两个人都姓‘陈’,是晋阳同族。
不过论起两个人的名声,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陈叔达早已扬名晋阳。
与关宁不同。
他靠的是写文章,曾写出让晋阳士子痴迷陶醉的《国别论》。
后来,唐国公李渊被任命为太原留守。
听闻陈叔达的大名之后,便邀请他入府,做李建成的教书先生。
其实陈叔达最想教的是李世民。
但二公子不知道以什么原因拒绝,他便没能得偿所愿。
“陈先生来干什么?”
张举之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