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宁回到关府的半个时辰内,晋阳城满城风雨。
到处都在传关宁在五凤楼逍遥一夜的风流韵事。
有人说关公子以一句行酒令讨的五凤楼新花魁红袖姑娘芳心,再次震撼儒林。
有人说关公子腹有诗书,去青楼炫技,实则为了人前显圣!
还有人说关宁本就是好色之人,对漂亮女子趋之若鹜……
嘴长在别人身上,说什么的都有。
关宁自觉百口莫辩!
他不过是被柴绍邀请,去五凤楼套取间谍情报的而已。
却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的头上,红袖要刺杀的目标,竟然是他自己!
离大谱!
此刻。
在一间酒肆里。
曾经在晋阳城外被关宁怒怼的读书人再次聚集在一起,他们似乎在谋划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
房间内并未掌灯,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清几个读书人的面颊轮廓。
“听说了吗,关宁昨夜在红袖姑娘的闺房逗留了一夜!”
“就因为这事,你就把大家聚集到一起?读书人留恋青楼,并不少见!”
“读书人是读书人,可关宁是我们读书人的公敌!”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做做文章,关宁欺辱我等久矣。”
“对,我们一定要讨回面子!”
“讨回面子我们也没意见,那你们说,具体要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穿每个读书人的心。
他们只想着要报复关宁。
却没想到办法!
这就好像要杀人却找不到刀一样。
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时。
一个人提议道:
“自古青楼之内,唯有艳名和恶名远播,关宁诗才双绝,比拼文学,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拼不过的。”
“既然如此,就只能另辟蹊径!”
“我等不如写文章,抨击关宁的人格,揭露他道貌岸然的假象。”
“在文章里极尽渲染他并非学富五车的大才子,而是贪财好色的花花公子!”
掷地有声!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致点头同意。
“此办法甚好!”
“关宁欺人太甚,我等要让百姓知道,他关宁就是个见色忘义的人。”
“呀……那我们这算不算诋毁?”
“你有没有脑子?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诋毁,这叫抨击丑恶,弘扬正气!”
众人同仇敌忾、义愤填膺。
有那么一瞬间。
酒肆之内的气氛达到顶峰。
“你们,可有人认识城内的画师?”
画师?
众人不解。
他们都是文人,只知道舞文弄墨,却对绘画及其技巧,一窍不通。
“要画师做什么?”
提议之人贱兮兮的笑道:
“既然是写文章,又怎么能不配上几张插图,图文并茂,才能将事情描述清楚!”
“咱们找一个画师,令他画出关宁在五凤楼和红袖姑娘的浪荡模样!”
“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看咱们的文章!”
狠!
这一招可真是狠!
“可是,我们没人看见关宁和红袖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怎么画?”
立刻有人怒骂道:
“你有没有脑子?没看过他们二人,还没看过春宫图嘛?”
“再说,不管画师画的人是谁!”
“只要在一旁写上这两个人是关宁和红袖姑娘,那他们就是关宁和红袖姑娘!”
众人恍然大悟!――
分界线――
关府。
晌午时分。
关宁在后院观看李元霸练锤。
四百多斤的大锤,在他手里,就如同烧火棍一般,丝毫感觉不到力量的沉重。
一旁,袁天罡手拿一支拂尘,不断指导着李元霸的动作。
但是。
他的口气却不敢过重。
生怕自己这个混账徒儿一个不小心,就给他送到十万八千里外去见如来佛祖。
“公子,不好了!”
管家刘文安从街头上狂奔入府,直接来到后院见关宁。
关宁躺在摇椅上,撑开眼皮,慵懒的说道:
“不要慌,发生了什么事?”
刘文安平心静气。
然后抖了抖手中的宣纸,说道:
“公子,街头上到处都是这种文章,都在抨击公子昨夜在五凤楼的所作所为。”
抨击我?
我在五凤楼一首行酒令,令天下美女黯然失色。
有什么可抨击的?不应该赞颂吗?
“怎么回事?”关宁立刻问道。
刘文安摇了摇头:
“小人也不知,但觉得,这些应该是某些读书人所为,他们在丑化公子的形象!”
读书人,又是读书人!
自从关宁戳了晋阳读书人的脊梁骨,这些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
“他们都写了什么?”
刘文安一张一张的翻开他搜集到的那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