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跟他们聊了一下,环境确实很艰苦,这些年坚持下来很不容易。”
“嗯,但是管理制度也是审核标准之一。”
林晚叹了声气,做出决定,“我会把这件事写在考察报告里,具体结果以后再看吧。”
受这桩意外的影响,回去后几人都有点沮丧。
做动物保护就是这样,更多的是和人在打交道,而人性本就复杂,牵扯起来难免让人愤怒,又难免让人不忍。
林晚抱着笔记本赶报告到深夜,快写完时听见住在隔壁的两个男同事过来敲门,说服务员推荐了县城的一家当地特色宵夜,车程也就半个多小时,想请她俩出去一起试试。
“你们去吧,我想把报告写完。”林晚说。
同住的女孩不解地问:“大魔王没要求当天交吧,不能等回了南江再写?”
林晚语气认真:“当然不能啦,回到南江我要忙着约会的。”
“呿——”
其他三人发出整齐划一的鄙夷声。
林晚笑嘻嘻地送走了同事,独自留在房间里给报告收尾。
等到全部写完时,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她揉揉眼睛,打算去床头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给同事打电话问他们几时回来。
谁知刚拿起手机,一阵眩晕就猛然袭来。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坐久了低血糖,但随即就赶到脚下的地板正在以某种诡异的弧度晃动。
走廊里不知是谁大喊道:“地震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林晚脑海中闪过的念头竟然是“该死我的报告还没保存”,可大自然并没有留给她拿上笔记本下楼的时间,她甚至连自由走动都做不到,只能在剧烈的摇晃中被迫踉跄撞向桌子。
最后的时刻,林晚跌倒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世界在那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
车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像一方倒扣的砚台,将远处群山的影子死死扣在里面。
高速公路上,几辆越野车疾驰而过。
车后是台风即将来临的南江,而坐在车上的人,个个神色凝重。
周衍川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临辛县政府在地震发生后不久,就与星创取得联系,希望他们能够提供无人机技术支援。他们会找到星创并不奇怪,毕竟星创之前参与的电力巡逻项目中,临辛县便是巡逻地之一。
又一次结束通话后,周衍川按了下太阳穴,转头问:“临辛县的山区地貌测绘图发过去没?”
“发过去了。有支赶到的救援队用的是星创的无人机,他们正在采集新图像做对比制定救援计划。”
“离临辛最近的电池供应商联系上了吗?”
“也联系上了。他们今天就会往那边送电池,绝对能保证接下来几天的使用需求。”
周衍川“嗯”了一声,把手机充电线接好后,点开微信看了一眼。
林晚始终没有回复消息。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拽紧往下扯了一把,又像有把刀插在里面不住地翻搅。
一阵接一阵的钝痛不断传来,让他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老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最后一排传来郝帅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唯恐哪个字没有说对,就会让他陷入崩溃。
周衍川哑声回道:“不用。”
郝帅默默地收了声,转头看向窗外,使劲眨了下眼睛。
凌晨从被窝里被叫起来参加抢险,的确是他作为飞手没有预料到的工作经历。可他这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只要到了关键时候,就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所以哪怕明知会有余震、会有暴雨、会有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他还是来了。来的路上还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心想我就是个飞手,不用深入第一线,OK问题不大。
谁知还没赶到集合地点,他就收到徐康发来的消息,说林晚和几个同事也在临辛县,另外三人因为地震时刚好在户外,所以没受什么伤,但林晚一直联系不上。
郝帅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想,万一林晚有个三长两短,等周衍川抵达临辛时,场面该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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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时间确认自己还活着。
这话说出来多好笑,有朝一日她居然需要思考“我现在是死了还是没死”。不过应该是没死,因为全身上下哪儿都疼得厉害,可要她说具体哪里最疼,大脑就像塞满了棉花似的,浑浑噩噩地阻止她继续思考。
头顶的天花板早已裂开成无数块,横七八歪地压在那里。
林晚勉强转头脖子,依稀辨认出左边那个帮她挡住横梁的东西,多半就是房间里的衣柜,而右边那个断掉半截的玩意,则是她不久前才用过的桌子。
是不久前吗?
也可能不是,她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在最后的关头,很狼狈地、连滚带爬地找到了一处三角安全区。
周遭的惨叫声与哭泣声渐渐减弱,不知道大家是想保存体力等待救援,还是已经……
林晚尝试活动了一下身体,幸运地发现四肢都没有被任何重物压住。
衣柜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