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娘生,没爹养的死丫头片子!你给老娘死出来!”
夏日午后三四点钟,农家人下地干活的时间,一声尖酸刻薄的咒骂打破了小村庄的静谧。
村子靠近后山的地方,坐落着一个早已荒废的道观,又老又破又小,堪比废墟,摇摇欲坠。
一只小奶团子被李灵芝抓着头发从道观里拖拽了出来。
她是这座破道观里唯一的小道士。
原本这座老破小的道观里住着两个道士,一个是她,一个是她的师父。
但在七天之前,她的师父得道飞升了。
今天是师父头七的日子。
奶团子看起来只有三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道袍,扎成一颗小丸子的头发已经被扯散,发丝狼狈地凌乱着。
一双澄澈干净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还没来得及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李灵芝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小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五道清晰的指头印像是烙刻在了小奶团的脸颊上,又红又肿。
这一巴掌直扇的小奶团脑瓜子嗡嗡的,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你个不带把的死妮子!不值钱的玩意儿!不招人待见的赔钱货!”
李灵芝面目狰狞,言语恶毒,咬牙切齿:“竟然敢诅咒我们家小宝会被水鬼缠身,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李灵芝像个怪兽似的朝着小奶团攻击了过去,一双常年干农活而变得格外粗粝的大手,像是捏面团似的捏住了小奶团的脸颊。
用力,再用力,拼命用力,咬着牙用力,面目狰狞用力……
李灵芝仿佛要把小奶团的脸颊捏烂、撕烂似的。
小奶团子疼得惨叫连连,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外掉落。
她并没有诅咒李灵芝家的小宝,她只是看到了小宝眉宇间攒聚着一团不祥的黑气,浮动不安,像是水波摇晃,可能会给小宝带来水祸。
师父教导她要日行一善,方能带来好的气运。
所以小奶团子才会好心提醒小宝:近日要远离任何有水的地方,避免被水鬼缠身。
这话传入小宝的奶奶李灵芝的耳朵里,便成了诅咒。
小奶团被李灵芝打得像个鹌鹑一样瑟缩在那里,用自己的两只小胳膊紧紧护着自己的小脑袋,看着可怜兮兮的。
李灵芝不依不饶地指着小奶团骂道:“你个臭丫头!你知道我们家小宝有多金贵不?小宝可是我们老李家的独苗苗,是我们全家的命根子,一百个你,一百万个你都比不上我们家小宝的一根汗毛,你还敢诅咒我们家小宝?”
“我们家小宝如果真的出了事,你拿什么赔?拿你的命吗?你觉得你的命值钱吗?”
说着,李灵芝表情嫌恶地冲着小奶团啐了一口:“我呸!”
村里有人看不过,不由劝了一句:“李大娘,差不多行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能有多坏的心思,更何况她刚死了师父,也挺可怜的。”
李灵芝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一双三角三白眼跟淬了毒一样狠辣,
“你要是觉得她可怜,那你就把她带回家养着啊!也省得她挨家挨户地吃百家饭了。”
说着,李灵芝又抬起脚在小奶团小小的身体上用力踢了一下,凶神恶煞地说:
“我宁可把家里的剩饭剩菜喂猪喂狗都不喂给她吃!”
这种走到哪里给哪里带来祸殃的小扫把星,趁早死掉!
李灵芝双手叉腰,刚想继续骂小奶团的时候,她家邻居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给她报信儿:
“李大娘!李大娘!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李灵芝嘴毒地问:“出什么大事了?你爹死了,还是你娘死了?”
“是……是你们家小宝……”
“我们家小宝怎么了?!”
“你们家小宝掉进村口的水塘里了,村里的老少爷们正在帮忙打捞呢!”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霹得李灵芝眼前一黑,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朝着村口的方向跑。
小宝的爹娘都去城里打工了,她这个当奶奶的负责看顾着小宝。
小宝如果出了事,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岂能跟她善罢甘休?
原本围观李灵芝收拾小奶团的村民们也都跟着李灵芝去村口了。
都没有注意到无力瘫软在地面上的小奶团子,正在努力挣扎站起来,她喃喃自语般开口:
“已经来不及了。”
小宝被淹死了。
村里的男人们轮番上阵,从白天打捞到了凌晨,才把小宝早已泡浮囊的尸体捞了出来。
“哎呦我的天老爷啊!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哟!”
李灵芝哭天抢地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村庄……
翌日清晨,朝雾未散,村口处,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越野车平稳停靠在路旁。
“咱们没有走错路吧?”
叶深仔细检查了一下导航,还是不敢确定地朝着坐在后座的人问道。
沈南意掀开墨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开车,你看导航,有没有走错路,你问我?”
叶深嘿嘿一笑,委婉表示:“意少,主要是因为您气场特殊,每次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