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除夕夜，就这样被破坏了。
顾爷爷僵直着身子，拄着拐杖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
他想跟自己的亲儿子闹的这么僵吗？答案无疑是不想的，他之前年节时也曾多次喊他们夫妻回来。
后来为什么不喊了？
不过是因为失望了。
还有那个顾宝珠，打着为顾流之挣前途的旗号嫁给了一个可以做她爹的人做填房，去给别人当后妈。
还用这个理由来要挟顾流之要怎么怎么对她。
自己作的，非要找那么多理由，心肝都黑透了。
顾流之的前途，需要她去挣？好男儿挣前途永远无需靠太多外力。
就像软脚虾再怎么扶着一松手也立不住是一样的道理。
陆荇正想着，面前多了一碗鸡汤，耳边传来的是顾流之的声音，“小草，别想太多，再喝碗汤待会儿消消食咱们喊爷爷一起出来守岁，他那个年纪，还没老到不能守岁的地步。”
话音刚落，一根飞来的拐杖就险险地被他给接住了。
“臭小子！”顾爷爷气得够呛，“你老子气我，你也气我，不想在家里待了是吧？不想待就给我滚！”
顾流之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把拐杖送还到他手上，“爷爷话不能这么说，我回来也不是为了陪您呐，我是为了陪妹妹一起守岁，您呐，可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臭小子！”顾爷爷又是笑骂一声，举起拐杖朝顾流之身上打去。
顾流之不闪不躲的挨了几下，一点都不疼，却还是故意说：“爷爷还是上了年纪了，现在打人都不痛了。”
他这么卖力地插科打诨，陆荇自然也不能拖后腿，她走到顾流之身边，伸手拧上他的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还乐呵呵地冲他龇牙笑：“哥哥，爷爷是年纪大了，但是爷爷还有我这个小棉袄啊，他打不动了，我帮他打。”
“哎，疼！疼疼疼！小草，松手，松手，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气爷爷了，真的痛，放过我吧！”
夸张的表演惹得老子的顾爷爷和周阿姨频频笑出声来。
周阿姨扶着顾爷爷在沙发上坐下，弯着眼睛覆在顾爷爷耳边低声说道：“老班长，这下你不用担心小石头孤独终老了，以后就算你走了，小石头也有人陪着他了。”
“是啊，这一把老骨头该放心了。”
他就这样看着两个孩子玩闹。
什么兄妹俩，这分明是恋人间的相处模式，他孙子那假的不能再假的演技，处处都透露着不一样的温情。
等以后他走了，他们俩一定能好好的扶持到老吧？
别跟他说什么小草还小，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哪里小了？
要知道这个年代，乡下十七岁的姑娘有很多都做了娘了。
只可惜顾流之这傻小子，一直就不开窍，他都看出来小草这丫头对他的心思，碍于小姑娘的面子一直没戳穿。
可那傻小子还傻乎乎的把人家当妹妹。
守岁的时间总是有些无聊的，家里也没台电视机，几个人就在一起闲话家常。
周阿姨切了些水果出来，也不说话，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聊天。
“想当年我们那时候大战，在农村挖了好多地道，那些门门道道，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伏击敌人特别好使，那些敌人经常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丢了人，他们还都不知道，哈哈！”
“这也太厉害了吧，哈哈哈。”陆荇眼神亮晶晶地捧梗，又问：“爷爷，我老家那边山多，在山里一般怎么作战吧？”
顾流之撇了她一眼，眼里全是笑意，这些东西当初在部队里可是全都学过的，现在装成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他可不信陆荇这么努力的女孩子会不听课，不过是为了哄顾爷爷罢了。
这样温馨的场面是他在梦里期待了无数次的。
顾爷爷这种老江湖又怎么看不出陆荇这种小把戏，不过是被陆荇真诚不做作的态度给哄开心了。
看他们开心，顾流之自然也就乐得陪在旁边听他们聊天。
顾爷爷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当年勇，“小草啊，爷爷跟你说，山里打战就更好打了，那里全都是天然屏障，是最有利于我们躲藏的地方……”
就这样听着顾爷爷讲古，陆荇津津有味地听过了守岁，顾流之和周阿姨也一直陪在旁边。
零点的钟声一过，陆荇和顾流之一同站起身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祝爷爷和周阿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顾爷爷乐得合不拢嘴，连声说好。
“好好好，今年是我过的最开心地一个年，有小草跟小石头在身边，以后每年都是爷爷过的最开心地年！”
他似乎全然忘了顾渣爹之前找的不痛快，眼里只有这一对让他感到骄傲的孙子孙女。
儿子已经被养废了，行军打战最重要的就是要会及时止损，如果已经明确了这个方向是错的，还继续错下去，只会让更多的人牺牲。
所以顾爷爷选择及时止损了。
不中用还狂妄自大的儿子，弃了便弃了，好在他还有个有本事的孙子没被他那个混账爹养歪，还给他带回来一个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