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的人最终都会变成愤怒的人,并敏感地认为自己遭到了忽视和嘲弄,便越发肆无忌惮地圈起韩觉。
关溢悄悄调低了电台的音量,问韩觉:“她后来没有再联系你吧?”
这里的她是指翁楠希。
“没有。”
“我觉得她当时有话没说完,后面估计还会找过来,你到时候自己当心一点。”关溢想到了跨年时独自找上来的翁楠希。
“都两个多月过去了还没出现,应该没什么好怕的吧?”开车的小周说。
“不一定。”韩觉摇摇头。
韩觉曾经没把翁楠希放在眼里——字面上的没放在眼里。因为在美利坚咖啡馆的那次见面,他已经跟翁楠希说得很清楚了,不会复合。因为前身的缘故,韩觉对翁楠希感官十分复杂,于是有关翁楠希的事迹和资料他从来没看。他觉得以后不会和翁楠希再有交集,也不想有交集。
然而世事难料,翁楠希如今已经影响到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事业,比如爱情,他无处可躲,终于认认真真去查了翁楠希的相关资料。
世人都说漂亮的女生心地会善良一些,因为她们凭借着外貌,在这个世界上受到的善意比较多。
但这句话并不适用于娱乐圈。
美貌是一种天赋。事实上美貌比天赋还要高级,因为它一目了然,不需要解释。在娱乐圈,美貌能决定一个人的下限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同时也限制了一个人的上限,想要往上爬,付出的努力可抗击打能力,是别人的几倍之多。
人们不太容易评判一个人的唱功或演技,但一定能迅速判断出一个人美或不美。
章依曼因为漂亮的脸蛋,在获得《歌手》亚军之前,给人的印象也一直是偶像派。
而翁楠希在影视圈打拼,美貌更是一种累赘。但翁楠希不扮丑,不装老地用演技在影视圈杀出一条路,不靠背景,扎扎实实地一步一步往上走,实力和手腕不可谓不强。
韩觉是越看,越觉得如果她要搞事情,一定会很麻烦。
“可怕的东西迟迟不出现,这才让人害怕啊。”韩觉感慨。
“老板,你录节目的时候怎么说不出这样的好句子?”小周啧啧咋舌。
韩觉沉默了一会儿,说:“今晚作业多加一篇影评。”
“我今天特别安分,一秒钟的素材都没有拍!”小周大声喊道,祈求将功补过。
“两篇,”韩觉说,“我看到琳琳阻止了你,所以你才一秒钟都没拍到。”
“……”小周默默地把舌头吞了回去。
琳琳抱着包包端正坐在座位上,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小周,就像班里的学习委员在看问题少年。
“明天歌友会早上九点开始,唱完现场签售,三个小时,下午两点四十五的飞机,樱花国。”关溢说。
“好。”韩觉点点头。
还有一天,他就可以看到傻妞了。
只不过或许是韩觉太过悲观,在期待已久的美好事情发生之前,他总要觉得会有意外发生。
韩觉转头看着窗外,笑容微微收敛。
迟迟不出现的可怕之物,可不只是翁楠希而已。
……
……
“爸爸,你真的不用跟来的!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明天过了生日,我就可以结婚了!”
“结你个……我没有跟来啊,爸爸是去出差。”
“谁信呀!怎么不早不晚刚好跟我一个航班啊!”
“唉,爸爸老了,也不知道有几年好活了,能跟女儿一起过生日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了,唉……”章耀辉抬头摸了摸头发,露出其中的几抹银白色。
“又!又!又!又是这招!”章依曼对着空气挥了几拳,扑到章耀辉边上,伸手揪住她爹的鬓角,“我帮你拔掉!”
“诶诶诶诶诶……”章耀辉歪着身子龇牙咧嘴,强忍住喊来保镖的冲动,就当是闺女在尽孝心。
章耀辉和他闺女现在是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厅,等樱花国的航班。周围坐着几个同行的企业家乘客,除了最开始点头打了招呼,之后互不打扰,更不拍照。
“爸爸,你是不是故意染上去的呀?怎么才这么几根?”章依曼一只手拈着几根白发,一只手找虱子一样扒拉着章耀辉的头发,很不满意。
章耀辉抹了抹眼角,“好了好了,别拔了,中年人的头发很宝贵的。爸爸明天还要去见客户的。”
“啊?真的去出差啊?”章依曼大吃一惊。
“真去出差!”章耀辉说,“待半天,明天跟你一起吃个午饭,然后就要去京城。”
章依曼听完,很有孝心地帮章耀辉把发型重新理理好。过了一会儿,又问:
“爸爸啊,你明明是升了职,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空了呢?是不是没有认真工作啊?”
“说什么呢。”章耀辉把他的围巾摊开在闺女的大腿上,说:“爸爸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主要的工作是在一堆选择里做决策而不是出力气了。公司里有那么多厉害的人,大多数工作不需要我参与就能做得很好,那我要做的,就是给他们认同。他们就会觉得,连我这个聪明人都说他们是对的,那他们应该是对的。”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