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裴洛安的太子妃是季寒月,陪着谁来的,一目了然。
而今物是人非,现在的太子妃是柳景玉。
裴洛安却依然还要过来,演绎着他的深情人设,曲莫影只觉得嘲讽。
以前几年,她带着妹妹过来之后,得到消息的裴洛安的确也会过来,他过来的时候往往都晚了一会,她这里祈福上香已经结束。
等他过来的时候,季悠然那边也得了消息过来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巧合,现在想起来恐怕就是季悠然发现自己带着妹妹离开,急忙传消息给裴洛安的,所以他们两个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为此,她还曾经特别感动,大半夜的一国太子不顾自己安危,居然也能找过来,此生还有何求,祈福的时候往往都会祈求裴洛安福泰安康。
腰际的手忽然紧了紧,打乱了曲莫影的胡思乱想,索性闭上眼睛,静静的听他们说话,她现在只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不必担心见到裴洛安说什么话,耳边的心跳声依旧坚稳,仿佛什么都可以握在手中似的。
心里莫名的安宁。
“前几年不会有事,是因为先太子妃身边总有侍卫护着,凌安伯对于先太子妃向来关注,现在是景玉县君了,还请太子记住。”裴元浚轻渺的道,细细的眯了眯眼睛。
一句话,裴洛安和柳景玉两个都尴尬起来。
“太子殿下还是早早回去,切莫因为女子误了事,伤了自己。”裴元浚又道。
裴洛安想拒绝的,莫名的烦燥,他才是太子,凭什么被一个臣子斥责,而且还斥责的他面子全无。
他虽然一再的表现深情人设,特意在下初雪的时候,派人去请柳景玉一起出府赏雪祈福,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在这里被裴元浚斥责。
但他虽然愤怒,却拿裴元浚没办法,父皇面前,宠信的是裴元浚,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只能靠边站。
每每想到这里,他就郁结万分,却又不得不咬牙忍下来。
待得他日掌权,才能对付裴元浚,现在要做的,只能是隐忍。
双手抬起向裴元浚拱了拱手,裴洛安脸上露出一丝感激:“多谢王叔提醒,孤这就回宫,会小心行事的。”
裴元浚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太子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太子一人关系到国之社稷,更是大意不得。”
“是!”裴洛安不得不应承下来,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握成拳头。
“县君也当如此,县君的身份也不同于以往,有些事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也请县君明白,如果让太子涉险,还是因为县君的原因,县君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疚。”裴元浚训完裴洛安,又转向柳景玉。
柳景玉脸色暴红羞愧的无地自容,他们身边虽然没有人过来,但远远的已经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怎么看都是她和太子被英王训斥了。
她的脸是真正的丢了。
如果传说出去,她以后在贵女圈中,她的脸面何存。
“是!”咬了咬牙,柳景玉同样忍了下来,太子都不得不忍,她又算什么,只是眼角含泪,委屈异常,声音甚至带着几分委屈的颤音。
“好了,下去吧!”裴元浚没有陪他们演戏的意思,挥了挥手。
“王叔,那孤先行告退,王叔也需要小心才是。”裴洛安的目光又落在曲莫影的背影上,从背影上还真看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到现在裴元浚都没有让他们见礼的意思,这个女子是谁?
应当不是什么能上台面的女子吧?
“太子请便。”裴元浚淡淡的道,优雅的挥了挥手。
“王叔,这位是……”裴洛安终究没有忍下去,在举步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笑吟吟的仿佛不在意的看着曲莫影道,“王叔,要不要孤在父皇面前替王叔美言几句?”
他这话是想探裴元浚怀里女子的身份。
“不必!”裴元浚微微一笑,如玉生香一般的容色,在这飞雪中越发的俊朗绝尘。
随着他的一笑,望过来的人群中,有女子激动不受控的叫声。
“王叔既然钟情与她,又何需因为身份之故,委屈了佳人。”裴洛安继续试探道。
他越发的猜测这个女子的身份低下,否则裴元浚不会紧紧的按着那女子的发顶不让她出来见人,那就是见不得人的了?
“太子请回吧!”裴元浚没有答他的话,眸色沉了下来。
“是,孤多虑了,王叔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孤一定会助王叔的。”裴洛安在走之前,特意的多加了这么一句。
然后拉着同样注意力在裴元浚怀里的柳景玉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裴元浚才稍稍的放开曲莫影。
曲莫影推开他,用力的呼吸了两下,方才那会儿,她的呼吸也是不畅的,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已经离开的两个人。
正巧裴洛安这个时候也回过了头。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灯光在一瞬间撞上。
裴洛安的脚步蓦的停了下来,这一刻,他看到的仿佛是季寒月的眼眸,清冷中带着英气,翦水盈盈间,又有种说不清楚的意味,复杂而潋滟,这一刻的感觉很奇怪,裴洛安整个人都怔愣在那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