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季鹤鸣这段时间给他找来的,上面有他自己的笔记,也有季鹤鸣写下的批注。
竹溪随手翻开一份,看到季鹤鸣遒劲有力的字迹,心思又飘远了。
他现在对季鹤鸣非常信任,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在季鹤鸣怀里睡着的,季鹤鸣要真想报复他,已经有无数机会了,他为什么不下手?
所以,他的接近,肯定不是为了报复。
那是喜欢吗?
那么早就喜欢了?
竹溪感觉胸腔有一团热流,不受控制地往外溢,让他的心也跟着滚烫起来。
竹溪怔怔盯着季鹤鸣的字迹看了一会儿,忽然红了脸,他匆忙合上文件,上床睡觉。
可生物钟却忽然乱了。
明明平时到这个时间他就该睡觉了,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竹溪来回翻了几次身,还是全无睡意,干脆变成了原形。
这段时间,季鹤鸣每天晚上过来,竹溪都信守承诺,变成原形给他撸,最后再在他怀里睡着。
第一天醒来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习惯了。
可能是习惯了原形睡觉,所以人形反而睡不着了?
竹溪把自己摊成一张饼,趴在被窝里。
被窝里很暖和,周围很安静,绝佳的睡眠环境……还是没睡着。
竹溪有点崩溃了。
毛茸茸的兔耳朵竖起又趴下,趴下又竖起来,反复好几次后,竹溪忽然跳了起来,再次变成人形。
竹溪打开灯,从衣兜里把季鹤鸣送的平安符找出来,又把自己的行李全打开,翻了好久终于翻到一个只有小拇指大的木雕小瓶。
竹溪把平安符小心塞进木雕瓶里,然后用一根红线拴起来,挂在脖子上。
木雕小瓶刚好到心口的位置。
竹溪再次躺上床,摸着木雕小瓶,终于心平气和,有了睡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睡觉之前想和季鹤鸣相关的事情想太久,竹溪梦到了季鹤鸣。
他梦到第一次见到季鹤鸣的场景。
季鹤鸣应童加言的要求,多方位地找角度,想要骂醒童加言。
可在作为旁观者的竹溪听来,那些言论简直渣得不能再渣。
从父亲到赵隽贤,竹溪最讨厌的就是渣男。
那天他一早醒来就看到赵隽贤在院子里和竹朗说话,气得立刻叮嘱阿姨以后不要放赵隽贤进门,然后变成原形从窗户溜走,去见黎尚给他介绍的真人秀导演。
所以,在听到季鹤鸣那番渣男言论的时候,竹溪的脾气就收不住了,他直接朝季鹤鸣头上泼了咖啡,还扔了一沓钱侮辱季鹤鸣。
季鹤鸣当时没跟他计较。
可梦里的季鹤鸣在起身以后,掐住了竹溪的下巴。
他的力道很大,竹溪挣脱不了,不免有点惊慌。
他想向服务员求助,季鹤鸣却加大力道,钳制得他动弹不得,下巴简直像要脱臼一样。
“你,你想干什么?”竹溪怂了,勉强挤出来一句话。
季鹤鸣低头凑近他的脸,仔细打量一番,忽然轻笑一声:“你猜。”
竹溪被他笑得心脏一抖,手脚发软,色厉内荏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欺负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季鹤鸣凑得更近了,灼热的呼吸都带着几分霸气:“正好,我也不想放过你。”
“你……”竹溪刚说出一个字,就傻了。
季鹤鸣忽然往下一压,封住了他的唇。
季鹤鸣的唇很软也很暖,仿佛带着电流,贴上来的时候就激起一片火花,酥麻的感觉一直从嘴唇延续到心底。
竹溪心脏狂跳,呼吸急促。
季鹤鸣眼眸一黯,贴着的唇瓣动了,开始辗转厮磨。
电流一波波袭来,竹溪感觉自己要疯了。哪怕是梦里,那种几乎窒息的舒服感觉都无比清晰。
竹溪听到自己轻轻哼出一声。
季鹤鸣掐在他下巴上的手力道加重,竹溪不由自主张开嘴,接纳了忽然闯入的舌尖。
手掌移到脑后,用力将竹溪按向季鹤鸣的怀里,唇舌的纠缠也激烈起来,疯狂掠夺。
竹溪呼吸不过来,身体完全软了,无法形容的陌生情愫将他包裹,心脏一阵接着一阵地悸动,像是要发病一样。
竹溪挣扎了一下,猛地睁开眼。
心脏还在狂跳,竹溪下意识伸手按住,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做梦了。
做梦也就算了,怎么还做那种梦?
竹溪忍不住捂脸。
二十一岁的人了,不是没有做过春梦。
但以前的春梦,从来没有清晰的对象,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哪怕是梦到人,也看不到脸。
这是第一次,梦到了确定的人。
还是自己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
竹溪脸颊通红,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羞。
他在脸上狠狠搓了一把,看外面天已经亮了,干脆掀开被子打算起床洗漱。
可身体一动,忽然又僵住了。
腿根部湿漉漉一片,连床单都湿了。
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