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自然是以为能瞒过爷。
参照她和宁芳、静初的例,秀英以为绮罗进府,爷在喜房也只待一刻钟。绮罗才刚进府,不知究里,不敢声张。即便将来知道,也时过境迁,无从追究。
秀英没想到爷当日待了三个时辰,今日又自夏花喜烛上发现端倪,这可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爷现在是没有证据,但等有了证据,我咬牙:爷即让你知道知法犯法的下场。
一阵风地走到玉婷院子,我放慢脚步。
琴雅、秀英都牵涉魇镇,玉婷呢?她是否全然无辜?
想起今儿她房里的两个姑子,我不敢确定。
玉婷一直有些小性,偏今儿提议我抬夏花为格格,甚至于不惜搬出两个早夭的孩子——她什么时候跟夏花这般要好了?
琴雅的上房正院位于整个后院的正前方,一如她嫡福晋的地位永远凌驾于所有后院妇人之上。绮罗一个庶福晋,除非为她打死打残了,不然,无论琴雅对绮罗做什么,都可归结为妻管教妾,主责罚奴,即便是我,也不好多问。
为小妾院子里一棵槐树猜忌发妻,这话传扬出去,万夫所指的是我。
特别是绮罗还是个罕有的绝色。
……
佛堂诵经一夜。
一夜云板都未响。
差不多一天过去了,绮罗还没咽气。我琢磨:即便昨儿绮罗已经封口,前儿喝进去的参汤依旧起效。百年老参吊命之说,果是名不虚传。
今日五月初七,一会儿我就进宫早朝,然后随扈围场。我没现在再去内院探视绮罗的理。
所以,放心走吧,绮罗。我默默祝祷:你的后事爷会妥善安排。如此来生你跟爷还会再为夫妻,有见面时候。
将念珠套回腕上,我站起身,吩咐:“高无庸,更衣!”
绮罗生性质朴、无为不争,不谙世事、不通人情,如玉婷所言,倒是乘愿历劫,早日往生佛国清净。
爷这后院名利场实不合她驻!
……
皇阿玛奉皇太后巡视塞外,太子监国,我兄弟除了胤禟、胤我、胤祹外全部随扈。
骑马护驾。胤祥约我:“四哥,晚上一块喝酒?”
我必是点头:“好!”
傍晚时候,胤祥如约而至,琴雅在驿站院子里练射箭,看到胤祥一个来,不免关心:“十三弟,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富察妹妹呢?”
胤祥笑告:“四嫂有所不知,富察第一回来围场,颇为紧张,在驻所练射箭。”
“巧了,”琴雅握着弓笑了:“我也在练,倒是请了来,还能说说话!”
“最好不过!”胤祥没口夸赞:“四嫂的骑射原是福晋中第一,您得闲指点指点富察,省了她下场丢人。”
“这是怎么说的?第一次下围场,搁谁都难免紧张。朱红,”琴雅吩咐丫头:“你去请了富察福晋来,再问问舒舒觉罗福晋是否有兴致一块来?”
“蓝靛,你去后帐看看你李主子在做什么,可得闲过来?”
看琴雅大方分派,我不得不承认,除了绮罗这一桩,琴雅实是个合格的皇子福晋。
……
书房落座,胤祥看到桌上的新书,随口发问:“四哥,您这藏文《楞严经》刻好了!”
我点头称是:“这回过布尔诺达,请上师校验后方算大功告成。”
“四哥,汇宗寺也差不多完工了吧?”
“现还在油墨。油墨后还要铺陈,最快也得明年。”
……
入夜送走胤祥和富察,我方来上房问琴雅:“舒舒觉罗没来吗?”
自打成亲以来,舒舒觉罗跟胤祯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一刻都不得分。今晚胤祯没来,舒舒觉罗多半也没来。
“嗻!”琴雅回应:“奴才使人过去时,小十四弟妹同十四弟已应了八弟和八弟妹的请。”
胤禩绮霞?
自打成亲后,我默默思索:胤祯跟胤禩、绮霞好似走得更近了。母妃心里应该很不得劲儿吧?
“对了,爷,奴才听说大嫂子病了,好像还挺沉的,今儿都没来围场。”
伊尔根觉罗氏病了?我疑惑:什么病?今儿皇阿玛出行,胤褆骑马护驾就走我前面,器宇轩昂地,跟平日没差。
总之我是一点没看出胤褆为伊尔根觉罗氏挂心的模样。
胤褆夫妻原是出了名的恩爱。成亲十好几年,胤褆膝下的一子四女都由伊尔根觉罗氏所出,都是嫡子、嫡女,没一个庶子女。
我以为胤褆对伊尔根觉罗氏是不同的。
不过以伊尔根觉罗氏一贯的要强,我心说:但凡爬得起来,绝不会错过秋荻在皇阿玛、皇太后跟前的表现机会,特别是太子妃还没来,一众皇子福晋都以她为尊。
所以,肯定是病了!。
我点头认同:“嗯!”
“那奴才回头写信嘱咐耿妹妹,备份礼,过府请安!”
我继续点头:“这些都你看着办吧!”
比起伊尔根觉罗氏的病,我更关心绮罗的状况。奈何嫡庶尊卑,今早我离京时都没去瞧绮罗,现也没带信使秀英代我去瞧她的理。更何况秀英还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