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站在漏窗旁,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几声气。她总觉得他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直到风吹得鬓角冷了,她才回过神来,回到了殿中。
她坐下之后不久,司湛也回来了,他坐在她身旁,拿起筷子继续用膳。
江神聆夹起一块炙羊肉放在他的碗中,“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
“礼部侍郎说,不久后就是冬至祭天大典,近来礼部事忙,他与我说了几句祭祀的事。”
“祭祀都是遵循过往的流程。”司湛低头吃着碗中的冬笋,没有碰她夹的那一片炙羊肉,“只是礼部揣测,太子出征归来后,龙颜大悦,圣上有可能会让殿下代为祭天。于是祭祀典礼便会有些许不同,礼部尚书让礼部侍郎从我这里打探一下,皇上有没有提前漏出过让太子代为祭祀的口风,若有,他们也好提前备下相关事宜。”
“这点事情,也用得着说这么久。”江神聆攥着绣帕轻轻擦拭他额头沾上的寒露,“快喝口热汤,我摸着你的脸都被风吹凉了。”
她把当归鸡汤递到司湛面前,司湛拿了,没有喝,他抓住江神聆的手腕,余光却瞥到不远处的太子殿下正看着他们。
司湛问:“你的手腕怎么也这么凉,你方才出去了吗?”
江神聆神色如常,收回手,她自己捏了捏手腕,“我没有出去啊。”
“我今晚穿少了,应该再填一件棉衣的,没想到这么冷。”
“刚才殿里的水袖红梅舞可好看了,可惜你没有看到。”
“嗯。”司湛抬眸看向江神聆。
她的双眸晶莹明澈,唇边含着点点浅笑,一点看不出来在撒谎。
很多时候,他心中有所疑虑,他都会直接询问,但即使他问了,也很难听到一句真话。
江神聆似有所感,回头看向他,盈盈一笑,“怎么了,王爷。”
她凑到他耳畔,语气温柔似含着蜜糖,“王爷,晚上回去继续给我读话本吧。”
昨夜完事后,她躺在他的怀中,闭着双眸听他念话本,听到一半就沉沉睡着了。
她明眸含笑,一直温情脉脉地看着司湛,直到他眸中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司洸蓦地唤道:“聆。”
他声音温和又轻,他看着她的藕荷色对绣双蝶琵琶襟上衣,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转,一寸寸地往下滑,直到看到她鞋面上绣着的重重莲瓣,他的目光才收回来。
司洸柔和地看着她的双眸,“孤还是喜欢你的木兰香气,在这充斥着浓烈酒臭的殿中,似闻到了馥郁的冷香。”
江神聆被他这样一看,头皮簌簌发麻,她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没想到他是要说这些恶心人的话,“殿下请自重,若是无事,我先退下了。”
“那夜的事,你有告诉瑾王吗。”
司洸如此一说,便停下了江神聆转身的步伐,她抿着下唇看向他,“殿下意欲何为。”
“你总是问孤,意欲何为。”司洸棱角分明的唇忽地上扬,他笑起来,眸色更深,“孤也一直告诉你,但你似乎总是记不住。”
江神聆低头,手指的指甲尖按在掌心的软肉中,她被酒色沾染的酡红被风吹了吹,变为了暧昧的柔红,她沉声道:“太子殿下请恕罪,我知错了。”
司洸抬了抬手,“无事,你既然已经嫁给了瑾王,过往的事情便一笔勾销罢。孤亦不会再计较。”
江神聆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惴惴,司洸不像是那般宽容仁厚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
但他说了,她还是应下,“多谢殿下宽容。”
“那我……”她说着便又想走。
司洸又道:“那夜的事,你没有告诉瑾王吧。”
江神聆再次顿住脚步,司洸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那夜,他不像是他嘴上说着的那般原谅了诓骗。
他不断地提醒她,她那夜装作情深义重的样子,令此刻知道真相的他有多么恼怒。
她轻声回道:“没有。”
墙外昏黄的灯笼光映照进来,落在司洸头上的金冠上,金冠熠熠生辉,他冷玉似的眸里含着两分体谅,“自是不要与他说。”
“那夜孤冲动了,孤为此感到抱歉,还望瑾王妃原谅孤的妄为。”
江神聆感到惊讶,她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司洸是该为他的胡作非为感到歉疚,但他是那种从始至终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何错处的人。
司洸笑了笑,他听到了墙外轻微的脚步声,“孤实在心中有愧。没有一个男子愿意自己的妻子曾经被人尝过滋味,你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江神聆抬头看他,他这般轻飘飘的话令她恶寒。
她怒目而视,眉角突突乱跳,不由得拔高了两分声音,“殿下请慎言!”
明明是他发了疯地掳走了她,如今他倒是说的像是两人有私情一般,可那夜她即使装作.爱慕他,他此时也应该知晓,她那时所做,只是为了骗他放过她。
司洸甩了甩袖摆,往她靠近了一步,神色间笑意难以隐藏,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你既然已经嫁得如意郎君,你那夜与孤说的话,孤就当没有听过。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