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日日做这样光怪陆离的梦,心头邪火难耐。
他昨夜与她说的话,正是他心头所想。
没有一个男子愿意自己的妻子曾经被人尝过滋味。
肖宁看太子殿下躺在床上,一副欲.火难平的模样,他叫了东宫里两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进去服侍殿下起床。
那两个宫女本是殿外伺候的,突然晨间被叫去伺候太子殿下,彼此心知肚明。
她们走到榻间,矫揉造作的轻喃,嘴里说着伺候殿下起身,手却往司洸身上碰去。
司洸瞪向她们,一巴掌甩开宫女缠上来的胳膊。
“啪”的一声响,宫女胳膊上挨了一巴掌,她痛得眼中涌起泪花。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他说完,盯向在宫门口鬼鬼祟祟的肖宁,“狗奴才,去领二十板子。”
***
晌午,风雪初停。
马车停在江府门口,司湛与江神聆一前一后下来,牵着手走进江府。
江恒逸新得了一尊佛像,说是百年前某位得道高僧的金身所化。他重金收购之后,又怕是假的,摆出来被人笑话。
他想起来女婿与渡厄大师私交甚笃,于是便请瑾王来府上帮他一看真假。
司湛拒绝了一次,若说品鉴书画,他还略有心得,但他不会鉴定佛像是真是假。
江恒逸被拒绝了也不恼,又再次热情相邀。
江神聆听说了此事,便说:“我们回江府吃一顿午饭吧,父亲需要的不是你帮他鉴定真假,他需要的是一个‘瑾王看过,也鉴定不出真假,那多半是真的’的噱头。”
司湛听后,心觉好笑,便答应了岳父的邀请。
两人牵手走到书房,江神聆突然顿住了脚步。
院中积雪未消,江恒逸坐在窗边,正与司洸对弈。
窗边两束红梅斜插,袅袅青烟从熏炉里升起。
江神聆蹙眉,问张娘子:“太子殿下怎么在这里?”
张娘子轻声说:“太子殿下比王爷王妃早到半个时辰,说是找老爷对弈。”
江神聆与司湛对视一眼,他们站在院中踟蹰。
她捏着他的手心,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江恒逸皱着眉头,捏着棋子半晌没有落子。他好像要赢了,但不知道是否要赢太子殿下。
他本在书房等待女儿、女婿过来,谁知门房说太子殿下到了。
因为上次太子掳走聆儿的事,他心里还有怨气,又想到聆儿说,她答应了等太子殿下出征归来的事……
他与夫人枕间夜话时得出结论,太子殿下恐怕是既要和淑郡主又要江家二姑娘。
他对太子这态度心有不满,就算太子殿下不能明媒正娶他女儿,也不可当着他和他夫人的面,强抢大臣之女。
所以这几日太子出征归来,人人都往太子面前凑,他便避得远远的,不去凑这个热闹。
太子殿下来了,江恒逸不知道是为何事,只好让仆人备好热茶,他亲自去门口迎接。
江恒逸到了门口,太子躬身对他作揖,又让东宫的内侍搬上几箱珍宝,其间还有非常珍贵的,外邦进贡的刻满梵文的香。
司洸道:“孤特来向尚书大人道歉。”
江恒逸立刻消了怒气,他将太子殿下迎接到书房来。
到了书房中,太子再次对他作揖,和善地道歉:“上次孤醉酒闹事,心里一直对江家有愧,孤亲自登门道歉,想要求得江尚书原谅,若江尚书能原谅孤,孤心里才得片刻安稳。”
他又说:“多谢江尚书替孤瞒下此事,否则孤不能出征杀敌,难以建功。再者,孤险些坏了江二姑娘与瑾王的姻缘,孤心有愧。”
江恒逸连忙回以一礼,太子都这样道歉了,他哪里还敢计较什么。
他用珍藏的雨前龙井招待太子殿下,本以为殿下坐一会儿就会走,结果殿下倒是与他叙起了家常。
“赏花宴那日,江二姑娘指了瑾王。那时瑾王拒绝了她,闹了不少笑话。”司洸品茗,赞叹好茶,又淡淡地说,“江二姑娘回府后,可向江尚书说了为何会这般做吗?”
“她又是否有说,孤曾去茶华巷子找她。”
江恒逸一听,聆儿竟然把太子去找她的事情隐瞒了,但是如今聆儿已经是瑾王妃,再说前程往事已经无意义。
他这稍微一沉默,司洸就了然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江二姑娘对瑾王倒是情深义重。”
“往常江夫人在宫里频繁走动,孤还以为江夫人是在帮孤与江二姑娘牵线。未曾想,这线牵到了瑾王那头。”司洸捏着茶杯笑了笑,平和地看向江尚书,“是江家对孤有何成见吗?”
江恒逸虽是在自己的书房,被太子这样冷笑盯着,他只觉炭火烧得太旺,有些坐立难安。
“臣对殿下一片赤忱之心。儿女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本朝民风开明,聆儿与王爷两情相悦,又得圣上赐婚,臣自是没有反对的道理。”
“两情相悦。”司洸点了点头,“所以江夫人一边在宫中撮合孤和江二姑娘,一边放任江二姑娘与瑾王两情相悦?”
江恒逸一口气险些卡在喉头,他望着茶水,答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