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聆的裙摆跳跃。
她裙上系着桃色的流苏,她一转圈,逗得小橘猫围着她扑腾。
江神聆的裙子是蜀锦做的,她怕猫的爪子尖锐,把她的裙子抓坏了,于是她抓着橘猫的脖子,把它抱在怀中。
司洸走进来时,便看到她这幅妍丽样子。
她的桃花眼垂着,含笑注视着怀中的小猫。
她粉唇扬起,雪颊上绽放出两个梨涡,梨涡甜似蜜糖,让人看着心生欢喜。
小猫在她怀中不听话地往上爬,她怕小猫掉下来,双臂高高抬到胸口让小猫有地方可支撑,她饱满的胸.脯也随着她的动作成为了小猫的跳板。
粉桃色的短袄勾勒出那对饱满的昂扬,奶猫踩在她的胸口,昂着头往她的笑颜上亲去。
橘猫湿润的鼻头轻触她的下巴,江神聆笑着侧过头,实在受不了它在身上乱爬,她抓着它的后脖子把它从自己身上扯起来。
这时,她才看到站在院门口,抱着手臂打量她的司洸。
他穿着玄色的华袍,袍上由金线绣成奔雷纹,冷玉似的眉眼里尽是肃色,冰冷地注视着她。
江神聆霎时站直,收了笑颜。她将橘猫放下,小猫又继续绕着她的裙摆玩她裙上的流苏。
“殿下安好。”江神聆低声说,“殿下怎么去而复返了。”
“孤的东西落在书房了。”
“哦。”虽然路很宽,江神聆还是往一旁让开。
她低垂着头,心里腹诽,什么东西这般金贵,要太子亲自回来取,不能叫个仆人来拿。
他玄金色的皂靴停在她面前,江神聆迷茫地抬头看他。
司洸低头,“其实,孤是有东西要还给江姑娘。”
他每每说到“瑾王妃”三个字时,内心妒火与愤怒喧嚣,独处之时,他还是更愿意称呼她为江姑娘。
司洸从袖袋里拿出玳瑁镶金嵌珠镯,他一把抓住江神聆垂在身侧的手,“江姑娘给孤的定情信物,既然已经成婚了,还是收回为好。”
江神聆被他抓住手腕时,立刻挣扎着往回收手,他手掌温热,力气又大,她挣扎着动弹不得。
她看到那手镯,心口咯噔一声,动作停顿了一瞬,他便将手中的手镯往她手上一推,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她看着手上的玳瑁镶金镯,虽是她的东西,可在他那里放了一段时日,他再还回来,这寓意便变得有些奇怪。
他若觉得膈应,丢了便是,为何还要戴回她手上。
司洸给她戴完手镯,抬眼往书房半开的窗牖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江神聆看着司洸离去的背影,觉得手上的玳瑁镶金镯滚烫,像是烫手的山芋。
她往前走了两步,想先找个地方把它取下来,然后让念南拿到她在江府的厢房里藏起来。
她还没有取下来,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江神聆连忙垂下手臂,桃色的袖口晃了晃,遮住了手上的玳瑁镯子。
司湛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垂下的袖子上,“神聆。”
“王爷。”江神聆甜甜一笑,向他走过去,“怎么样,那佛像是真的吗?与那百年前的得道高僧有何渊源?”
“我也不知道真假,只是与江尚书闲聊几句罢了。”司湛看她,柔和地抚摸她的头顶。
江神聆看他神色温柔,往他怀里靠,又看父亲出来了,立刻又站直了身子。她手背在身后,垂下的袖子一直没有露出来。
***
司洸走出书房的院子,迎面遇上了江神赐和田近北。
司洸眼里流露出两分惊讶的神色,他没有想到会在江府里遇见田近北,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宏县做县丞。
田近北不认识他,看司洸衣饰华丽,且盯着自己一直看,于是他躬身做了一礼。
司洸眉心跳了跳,天昏地白,宿雪未融。
他突然似有所感,一些他一直不愿意去揭露的事情,就这样直白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即使想要装作不知道,也无法再掩饰真相,司洸问:“你为何在此处。”
江神赐认识司洸,他对田夫子是又敬又恨,找到机会刁难田夫子,立刻说:“田夫子,这是太子殿下,殿下问话,你为何不答。”
田近北连忙恭敬行礼,“草民之前在宏县任职,后来江尚书听说草民有些学识,便将草民从宏县接了出来,在府上教江公子读书。”
司洸冷笑了一下,眼中寒芒乍现。
曾经他手底下得力的部下,如今跑到江府来当教书先生了。大材小用。
司洸说:“江尚书真是独具慧眼啊。”
江神赐烦躁地瘪了瘪嘴,“我爹我娘,什么都听我姐的,我姐说要把我培养成状元郎,他们也就不管我是不是这块料,一个劲儿的揠苗助长。”
田夫子欣慰道:“赐哥儿,你都会用揠苗助长这个词了。”
司洸问:“江尚书是听了江二姑娘的话,才去宏县将你接来的吗?”
田夫子说:“草民不知道实情。不过尚书大人时常夸赞瑾王妃聪慧,若是瑾王妃的主意,那草民便多谢王妃的知遇之恩。”
他之前在深山里的县衙当县丞,时常被上司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