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神聆疑惑地收回手, “新婚对调养身体有何妨碍吗?”
她才走进隔间时,闻到了一丝梅花脑的凛冽香气,医馆后堂在煎药, 浓烈的药味在整个医馆飘荡, 她坐了片刻后,鼻尖萦绕的就只有药材的苦味了。
葛大夫压低了声音, 劝慰道:“夫人气虚体寒, 不易过多房事, 若不加节制,身体操劳过甚,气血不调,癸水不通, 便更难有子嗣。”
“喔, 这……”江神聆脸颊微红,尴尬地笑了一下。
葛大夫给了她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夫人日后多加注意, 待药吃完了, 再来医馆复诊。”
他写了一张药方, 让江神聆跟随药童去抓药。
江神聆“诶”了一声应下,她让念南去拿药,自己站在医馆中等待。
她往葛大夫坐诊的隔间看去, 奇怪,她出来之后, 葛大夫便将槅门关上, 暂不问诊了。
葛大夫走到屏风后面,鞠了一礼,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司洸坐在屏风后的圈椅里, 左腿横搭在右腿上,衣袍上的暗金色奔雷纹在药香中缓缓流淌,“她有何病症?”
葛大夫答:“便是如草民说的那般症状。”
司洸挑眉,“她身体不好,不易有子?”
“是,这位夫人气血虚寒,难有子嗣。”
司洸斜了下唇角,前生她嫁进东宫后很快就有孕了,看来自己还算得力,“你给她开了多久的药。”
“草民给这位夫人开了三个月的药。夫人回去后加上食补,三个月后应能缓和气血虚乏的症状。”
那日司洸去瑾王府后,倒是想起来一桩事情。
江神聆前生才嫁入东宫那段日子,每每癸水来时便腹痛难耐,坐立不安。
倒有些像她那日的模样。
于是他就起了心思找个千金圣手帮她调理身子。
司湛赈灾不知道何时回来,若三个月后她调理好了身子,司湛回来,两人浓情蜜意,闹出孩子来,那他便难免会有一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恶心感。
司洸对葛大夫说:“等她三个月后再来医馆问诊时,你给她开一副避子方,骗她是坐胎药,让她按时服用。”
葛大夫一时被殿下绕得头晕,殿下既要他为这位夫人调养好身体,又不让她怀上孩子,难道她是殿下的外室么。
“是。”葛大夫医者仁心,忍不住多说一句,“只是,若长期服用避子方的话,三年五载后便很难再有身孕了。”
“放心,要不了这么久。”司洸想,最多几个月就能成事。
司洸与葛大夫交代完,再坐了片刻,便从后门离开医馆。
走到后门,他突然感觉奇怪,王府的马车怎么停在这里?车夫不在,六个护卫在马车边护卫着。
江神聆不是早就走了吗。
司洸让肖佑去问。
肖佑装作医馆的仆从走过去对护卫说:“你家夫人的药拿掉了,快回来取。”
护卫道:“我家夫人还在医馆中,尚未归来。”
肖佑皱眉又问:“你们怎么在后门等待,我看来问诊的病人都走的前门。”
护卫说:“方才车夫进药堂解手,回来后说,夫人让我们在后门等待。”
肖佑感到有些奇怪,回到司洸身边回禀。
***
江神聆出了医馆,念南提着油纸包裹的药材随她一同上了马车。
车里的香气还是她走时的味道,只是更浓郁了一些。
江神聆粗浅的学过调香,在马车中待久了便觉得这味道有些怪异,这沉水香里怎么有股闷涩甜腻的味道。
念南手中的药材掉在地上,她靠着马车壁小憩。
江神聆的脑袋也有些犯晕。
随着马车的摇晃,额间沉重起来,似有醉酒的晕眩感。
江神聆觉得不太对劲,她伸手去开车窗,但手却颤抖得厉害。
她颤颤巍巍地将车帘拉开、车窗打开,想让寒冷的空气进来吹散这股闷涩。
车窗打开,她看向窗外的长街,她来时走的不是这条路,且路越行越偏,长街尽头不是高门府邸,反而是看不到尽头的巷子。
“这是去往何处?”江神聆强打精神,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嗓音软绵,浑身无力更甚。
她靠着马车壁沉重地呼吸,这才琢磨出奇怪来。
她上马车时没有细看,这马车与王府的马车款式大小相同,车里的装饰也是一模一样,但车内的熏炉明显要新一些。
车夫是王府的车夫,她透过车窗看出去,在马车旁边护送的六个护卫却好像不是王府的护卫。
她对王府的护卫本就不熟悉,上马车时念南与车夫搭了一句话,她便扶着念南的手上了马车。
如此想来,更觉头晕目眩,到底是谁费尽心思要害她。
江神聆想张口求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再恢复神智时,江神聆感觉到有人在喂她药丸,那药丸味道腥甜刺鼻,在她的口中渐渐化开。
她想将药丸吐出来,但浑身没有力气,她连眼皮都张不开。
她听到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醒了?刚好把酒喝了,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