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绚烂的日光透过玻璃房照进温室,大片的红白蔷薇竞相绽放,小木架上放着一个音乐播放器,里面传来悦耳的风琴声。
费伊刚给新移植的蔷薇种在土里,他拿着个小铲子正准备离开,琼森就斜倚在门口双手环胸。
“做什么?跟踪狂。”
“谁是跟踪狂!”琼森炸毛。
他目光不善地看向费伊脖颈处贴着的小纱布,含着醋劲儿道:“不过是一个血奴。你们人类会和猪产生感情吗?”
费伊目光凌厉地扫向他:“你三番四次找我麻烦,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别痴想家主。纯血,是人类一辈子高攀不上的。他们只会和同样血脉纯正的血族在一起,然后诞下后代。”琼森下巴一扬,“简而言之,就算你活一百年,家主也不可能喜欢你。”
“那他就会看上你?”费伊冷笑。
血族就是这样极端慕强,对血脉和力量的崇拜到达了一种难以遏制的地步。他们不像人类需要统治者,血统就是最好的统治,当然不乏一些缺乏理智扑上去的疯狗,比如琼森。
琼森神色怪异:“我知道,人类总是对兰斯洛特大人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被咬是你的荣幸,很多人因为这种毒素产生幻想,确实不是能控制的,但如果因为这个就爱上一个血族,未免肤浅。”
“从前我生死存亡的时候,向人类索取了一丢丢血液,但那个女人却......”
“渣男。”费伊目光鄙夷,推开他挡路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渣......渣男?”琼森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费伊的背影,“诶,我可没对她做什么!我就......我就咬了一小口,一百毫升都不到。”
“千真万确,真的就一小口!”
*
尤利看向奥斯卡出的报告,抿了一口刚做好的红茶。
“这个吸血鬼身上的针孔,没有查出药物。”他递给费伊看。
“普通伤口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可能是没有报备的新药物,也有可能是血液。”费伊回答道。
“除非是纯血,普通血族也不可能留有痕迹。”尤利提醒道。
“那可以从实验室查起。罗宁市有一处实验室,隶属于奥兰多家族。”
“十分钟后出发,一起去。”尤利看了下石英钟。
“家主,需要更衣吗?要见奥兰多家主的话,是否需要正式些的西装?”
尤利点头,他坐在床沿边上,双手后撑在床中间,纤细的小腿任由费伊握在手中。
衬衫夹,固定衬衫尾端的东西。为了防滑,选的是化纤面料,它与皮肤之间有一定的摩擦力,尤利并不喜欢。
费伊将扣子系好,他脱下白手套,伸进一根食指微微用力沿绑带内圈滑了一周,确保没有令皮肤不舒服的地方,然后才拉下绳子系在衬衫扣上。
尤利看着他睫毛不抬、认真工作的工作模样,系好的那条腿微微一动,足尖抬起费伊的下巴。
“费伊,你是不是到发情期了?”
费伊身子肉眼可见地僵硬在原地,单膝跪在地上,身子一晃。
“不对,成熟期?青春期?求偶期?”尤利歪头,“人类怎么称呼这个时期来着,我有点记不得了。”
“家主是指成年吗?”费伊小心翼翼呼了口气。
“应该是吧。反正就是有世俗的欲望?该成家立业的时候?”尤利只眼睛略带笑意,调侃的意味更重。
为了维持上位者的严肃形象,他很少这样同下属开玩笑,费伊也是第一次见。
他松了口气:“我已经成年一年了。”
“才刚刚长大。但是一年对人类来说也很宝贵,一个人的巅峰状态也就几年时间,可惜兰斯洛特没有你的同类。以后免了你的门禁,安全巡防的事我也交给你和调查局联合办理,这样你该是有时间找配偶了。”
“嗯。谢谢家主。”费伊睫毛扑簌。
费伊握住他的脚踝,拿起一旁的袜子正要给他穿上,尤利皱眉缩回了脚。
“你太烫了,费伊。”
“我自己来吧。”他接过袜子套上小腿,踩进小皮鞋里。
以前这种事他不太爱让费伊来干,人类的体温不太稳定,稍稍升高就能感受到,而高温是血族的天敌。
他们到罗宁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日落西山。奥兰多实验室坚决不对外开放,即使尤利拿着元首给的调查文书。此时日光未消,他们僵持在奥兰多实验室外。
费伊冷冷地看着那个负责人,若是尤利允许,他更喜欢强制手段。但尤利拦下了他,只说等奥兰多出现。
“哈哈哈,久等久等,兰斯洛特家主。”奥兰多姗姗来迟,他笑着脸伸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尤利·兰斯洛特,您随意。”尤利伸出手指尖一碰就收回。
奥兰多浑浊的眼睛一转,皮笑肉不笑:“您也见过我,不说外人的话了,叫我蒙奇就好。”
“好的,奥兰多家主。”尤利并不接腔。
他邀请尤利到实验室的会客厅一坐,瞧见站在周围木楞的血猎,眉头一皱,一脚踹出去:“还不赶紧给大人上茶。”
血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