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自视甚高。
自视甚高的人,最容易得意忘形……老夫就等着他得意忘形的那一刻出手。
杨玄执掌北疆,王尊说韩纪此刻定然得意洋洋,觉着人生至此便到了顶峰。
从那时开始,他们就在谋划刺杀韩纪。
刺客们都是分散来的北疆,陆陆续续花了两个多月时间。
正好,杨玄第三次攻破南归城,不走了。
开疆第一人的幕僚,韩纪得意了。
王尊果断决定出手。
为了掩护此次行动,他还把张随弄了来,用此人引开锦衣卫的注意力。
这一系列手段堪称是天衣无缝。
但,却被韩纪尽数洞察。
栏杆后,韩纪冷笑,“蠢货!”
“在这里。”
马蹄声传来,张栩带着虬龙卫来了。
林西看到了杨玄,“该死的,杨狗又能顺势收买人心了。”
身后传来了同伴的提醒,“该走了。”
林西深吸一口气,“我败的,心不甘!”
杨玄来了,指指剩下的两个刺客,“弃刀留命,要么,自尽吧!”
两个刺客毫不犹豫的横刀自刎。
“自刎就如同是杀鸡,一时不得死,难受!”老贼摇头。
楼上,韩纪拱手,“见过郎君。”
杨玄抬头,“准备好酒。”
韩纪洒脱一笑,“已经准备了。”
二人相对一笑,杨玄进了酒楼,随即乌达的人开始布控,虬龙卫占据重要位置。
“这出个门前呼后拥的,想自在逛街都难。”
杨玄有些感慨。
出来迎接的韩纪笑道:“若是成了至尊,怕是连宫门都出不来。”
“那样的日子,我过不来!”
韩纪听到这话,双眸闪过异彩,“主公,请!”
杨玄第一次没有叫他改口。
二人进了房间。
酒菜都到了。
杨玄坐下,“你是如何发现的?”
韩纪坐下,“当初张氏托人来说亲,老夫见过张随一面。此人便是个平庸之辈,不过家境不错,如此,安享富贵一生,倒也合适。”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想着借力,只想让女儿平安一生。想来,为此你也琢磨了许久吧!”
杨玄想到了阿梁,以后阿梁的亲事,估摸着他也会少不了烦恼。
“琢磨了许久。”韩纪笑道:“张随的胆子不大,这也是老夫取他的原因之一。胆子不大之人,不敢冒险。如此,老夫地位稳固,他便不敢苛待颖儿。”
这份心思,让杨玄也颇为动容,心想要是阿梁的未来丈人也是这般足智多谋,他得叮嘱那小子,小心丈人的手段。
“造化弄人,老夫被流放,张随就翻脸了。幸而颖儿无恙。老夫想,此后就如此了,两边撒手。”
杨玄觉得张随最大的错误就是此次来到北疆。不管是谁的蛊惑或是威胁,不答应的后果最多是被打压。
韩纪不会打压,他会……
杀人!
“张随怕老夫,就算他真是不知晓老夫就在桃县,为郎君心腹,那么,碰到颖儿之后也该知晓了。
知晓之后,他应当逃窜……马上跑,跑的越远越好。
可他却滞留不去,甚至弄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来恶心老夫……”
韩纪喝了一口酒水,压下恶心,“老夫知晓,这背后定然是有人在撺掇,谋划些什么。想来想去,老夫身上能让他们看中的一样也无。唯有一样……”
韩纪指指太阳穴,“老夫的脑子。可老夫的脑子为郎君所用,那么,背后那人的身份和目的就呼之欲出。这是想削了郎君羽翼。”
此刻的韩纪,堪称是光芒万丈。
杨玄叹道:“你该和我说。”
韩纪笑道:“郎君一直有些事瞒着老夫,就如同蒙着一层纱。老夫想,总得寻机把这层纱给揭开。想来想去,唯有和过往一刀两断……”
“你觉着我会猜忌你的过往?”
“老夫终究在长安的权贵圈中打过滚,若是某日某人来寻老夫,说,回来吧!说实话,老夫觉着,兴许会心动。既然如此,不如一刀两断!”
如此,他便是个清白人。
“你这等心思……”杨玄看着他,心想,老韩这也算是披肝沥胆了。
韩纪刚到他的身边时,谨慎了一阵子。那时候的韩纪,总感觉是施展不开。
到了桃县后,韩纪的才华渐渐展露,谋划深远,且狠辣。
大才,还得要个大池塘,否则扑腾不开。
母庸置疑,韩纪在他这个小圈子中的作用越来越大,再把他隔离在外,有些过了。
伤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