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说了又怎地?”
赫连通的亲家来了两个贵妇,大怒之下,双方大打出手。
张氏以一对二,一场酣斗后,披头散发回家。
“丈母,你……”王老二正好没出门,见丈母娘这个模样,不禁愕然。
张氏豪迈的道:“那两个女人,如今都躺着呢!”
有这么一个凶悍的丈母娘,王老二颇为欢喜,却不见老贼在为他担忧着。
“人说子肖父,女肖母。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这位如此凶悍,她的女儿想来也不简单,老二未来的日子,堪忧啊!”
老贼起身,“老夫出去打探一番。”
城中的气氛已经起来了。
民间在叫嚣出兵。
权贵们在叫嚣出兵。
朝中群臣在叫嚣出兵。
宗室终于也出手了。
一位宗室长者说道:“稳不是坏事,可兵法也有侵略如火一说啊!”
这位长者,当年曾和赫连通的父亲大打出手,被打断了一条腿,接着遇到个庸医,如今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宫中。
“大长公主,群情激昂啊!”
弹劾赫连通的奏疏堆满了桉几,边上还有几大箱。
“连江王究竟是如何想的?”长陵问道。
身处第一线的是赫连通,无论是长陵还是萧华,都只能从各种消息中去判断此事的对错。
……
赫连通在看地图。
手中拿着水杯,偶尔喝一口,随后沉思。
若是双目有火,北疆那一片想来早已被烧为灰尽。
“大王!”
陈德进来,“宁兴那边舆论沸腾啊!”
赫连通的目光依旧在地图上。
“长安出兵,杨玄必须撤军,这一点老夫知晓,否则也不配统帅大军,拱卫宁兴。”赫连通回身,“可老夫面对的不是旁人,乃是近些年来大唐最为杰出的名帅,杨玄。此人用兵正奇相合,最擅长揣摩人心。”
他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水,“用兵之道,便是琢磨人心之道。他想什么?要想兵临宁兴,就必须击败老夫。老夫不动,他只能强攻。可强攻不是他的性子。”
陈德说道:“最后那几日北疆军发狂了般的攻打江州城……”
“许多人说是临走之前的泄愤和侥幸心,老夫也这般想。可老夫不敢赌啊!”
赫连通说道:“老夫若是一步走错,再无机会回头。老夫错了不打紧,大辽怎么办?”
“宁兴那边群情激昂,说是弹劾大王的奏疏堆满了宫中。”陈德为自己的东主深深的担忧着。
“那些人看到了击败死敌的希望,恨不能老夫马上出兵,一路追杀。可他们不知老夫的肩头之上担着什么,是大辽最后的希望。”
赫连通幽幽的道:“江州在,宁兴就在。宁兴在,大辽就保留着一分复兴的希望。”
“不出兵?”陈德也是出兵的支持者,但他必须要和东主站在同一立场上。
“不是不出兵,而是等。”赫连通说道:“等长安大军开始攻打北疆之后,咱们再出兵。”
“可如此……”陈德犹豫了一下,“如此北疆军早有准备,这一路过去,得攻打许多地方。临德,演州,仓州,龙化州,泰州,内州,坤州……北疆军善守啊!”
……
“这一路打过去得到什么时候?舍古人不会坐视。如此,臣敢打赌,江州大军最多能打下演州,随后便再无寸进。如此,北疆便能从容应对长安的攻击。以杨玄的能力,进取不足,但抵御却不成问题。”
一个臣子在朝堂上愤怒的道:“南疆军却不能久离南疆,久攻不下后必然会退回去。南疆军一退,长安大军必然也只能撤离。到了那个时候,杨玄将会卷入重来。
到了那时,还得看大辽与舍古人之间的厮杀结果。若是不好,大辽可还有大军去戍守江州?可能守住江州?”
长陵看向了萧华等人。
萧华说道:“大长公主,这是个死局。”
没有回旋余地的死局。
要么进取,要么便等死。
赫连通的使者来了。
“大王说,宁可稳,也不可冒险。”
一旦冒险失败,大辽就完了!
这是赫连通这个决定背后的含义。
谁都听出来了。
“可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有人愤怒的道:“不动手,就等死吧!”
“杨狗曾说,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这话便是用来比喻北疆和大辽之间的关系。他不会放过大辽!”
“大长公主,臣请命率军出击!”
“臣请命!”
“臣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