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当年没有嫁妆, 虽说姐夫厚道, 可左邻右舍的长舌妇说的多难听她是亲耳听过的。
后来二哥想卖了她,她绝望的甚至都不想活了, 反正都要被打死, 不如一开始就死了还干净。却没想到眼下还能有这番造化,这一切都是哥哥给的,她这辈子都报答不清。
“别哭别哭, 可千万不能哭, 后天就办事了, 万一眼睛哭肿了可怎么办?你哥哥那有照相机呢, 到时候给你们拍结婚照, 我们拍全家福,新娘子要是肿着一双眼睛,以后你孙子怕是要问六哥, 当年是不是抢亲结的婚。”
玉梅伤感的情绪叫宝珠一句话说的烟消云散,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啊, 不哭, 日子这么好,应该要笑才是。
日子定在年初六, 不止是宋家和叶家, 就连整个叶氏宗族都忙起来, 这火急火燎的要办喜事儿,可不就是得大家一起忙活吗。
杀鸡的杀猪的杀兔子的,地里择菜的, 洗菜的,上山砍喜枝搭喜棚的,村里张罗惯了红白喜事的大总管刘二爷老当益壮吼着嗓子一家家指挥安排,务必把这场婚宴办得热闹喜庆。
初五,宋玉安正忙着拾掇烟酒呢,今年的第二个惊喜来了。
当年考上大学以后就离开了湖东村的姚婉如和赵刚忽然回来了,直接找到了宋玉安。
宋玉安看赵刚脸上的青肿淤痕和姚婉如哭红了的眼睛,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不过姚婉如夫妻人品不错,当初也算帮他做了不少事,要是能帮,宋玉安也不介意帮一把。
“还没吃饭,边吃边聊,嫂子,帮我们炒两个菜端屋里。”
菜都是备好的,刘彩彩手脚麻利的炒了三盘小炒端到堂屋桌子上,和姚婉如打了个招呼。
“姚知青好久不见了,还是这么好看,先随便吃点,晚上吃席。”
姚婉如微笑和刘彩彩道谢,刘彩彩也没打扰他们,看外面的人长着脖子好奇张望,还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宋知青,我这人说话直,来这里就是想问问你学校还要不要人?”不问清楚,姚婉如哪里吃得下,他们身上没什么钱,要是宋玉安这里不要人,那就得南下打工了,耽搁了时间,说不定连车票钱都不够。
之所以冒着浪费车票钱的危险来找宋玉安,也是听说对方建了所学校的事情。
“我记得你们两个单位不是挺好的么?这是怎么回事?”
见宋玉安问到这个,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好看,姚婉如恨恨的说了声
“都怪我这张脸啊!”
愤怒而又无奈又心酸。
“阿茹不要这样说,是我不好,保护不了你。”赵刚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当初两个人毕业,就回到秦市,分配了不错的工作,姚婉如在国税局,赵刚在省建局。虽然因为下乡多年,家里已经没了他们的位置,但两人拿着工资租了间房子,过得也算和和美美。
谁知道去年赵刚换了一个新领导,油头粉面的油腻中年男人,有一次在外面吃饭遇到了姚婉如和赵刚,居然打上了赵刚的主意。
但赵刚也不是好惹的,把姚婉如护得死死的,夫妻两个都是烈性子,那畜生也不敢乱来,怕真逼个鱼死网破那他这工作也到头了。
人一旦惦记上点东西,就会千方百计的去找办法弄上手,这人也是,偏偏赵刚有个猪队友。
赵刚的妈妈不喜欢姚婉如,那是一个对儿子掌控欲极强的女人,她接受不了在儿子的心里,媳妇比她重要。当初没下乡,就逼着赵刚和姚婉如分手,赵刚走的时候曾经和家里大闹一番。
这次回来家里没他住的地,房子小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就是老太太不喜欢姚婉如,逼着他离婚。在被儿子拒绝以后,老太太干脆把赵刚赶出了家门。
赵家家里男娃多,赵刚头上两个哥哥,底下还有一个弟弟,这弟弟大学比赵刚小一届,学的也是建筑,但他的学校可比不上赵刚,经验更是差了一大截。要是分配下来,怕是进不了省建。
那畜生走的就是这条路子,许诺赵母,只要把姚婉如送给他,他就给赵刚的弟弟安排工作进省建,这弟弟还有基本的礼义廉耻,不答应。但老太太却是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她自以为这是一个绝妙的办法,可以一箭双雕,姚婉如被别人睡了,他儿子还能不离婚?到时候小儿子工作有了,大儿子糟心的儿媳妇也下堂了,她可以娶个好拿捏的,那多好。
老太太亲自设宴请了赵刚和姚婉如去,其中的凶险赵刚不愿意多提,反正最后姚婉如没有被占便宜,倒是赵刚和对方打了一架,受了处分。
但他一点儿也不在意,有条毒蛇时时刻刻盯着媳妇,这工作他哪里还敢做下去。直接辞职接私活干,老太太没想到最后非但小儿子没进省建,反而把大儿子工作给作没了,心里更痛恨姚婉如。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姚婉茹的错,天天诅咒姚婉茹不得好死。
一个人恶毒起来可以超乎你的想像,而不管在哪个时代,要想折磨一个漂亮的女人,给她扣上放,荡的帽子无疑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率的一种。许多人根本不在乎这是事实还是谣言,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