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不满他这个说法,细长的丹凤眼一睁, “惫懒的小子, 你就算是两岁, 只要举行过大婚之礼, 也算是大人。”
胤礽顿了片刻,懒洋洋的直起身子站起来,走到茶桌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奶-子茶, 坐到康熙皇帝对面的小椅子上,解释道:“皇阿玛, 儿臣的意思是说, 您也还是刚刚三十岁的青年人,正当人生中的壮年时期, 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
所以,您还不老,不需要老是用一副老怀大慰, 平生无憾的目光看着儿臣。您距离做个年龄大的老人家, 躺在躺椅上回忆人生, 慢腾腾的摇着藤椅晒太阳的日子, 还很遥远。
也所以, 他还是妥妥的小童工一枚, 不能因为自己已经大婚成家了,就没有任何忌讳的使唤他。不管是出阁讲学还是上朝议事,都要花费他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应付。
可是他平时还需要去无逸斋进学读书,管理玩具处的四个院子跟进飞机的研制实验, 孝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照顾他的太子妃和小弟弟们,等等,本来时间就是特别紧张了,一时之间真的是分身乏术,无法兼顾那么多的事儿。
精明老道的康熙皇帝自然听明白了宝贝儿子话里头的意思,瞬间有点儿哭笑不得,他这么艰难的把这小子养大成人,又辛辛苦苦的给他娶好媳妇,感慨一番,想要休息休息怎么了?
不过康熙皇帝静静地思索片刻后,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着急了,儿子毕竟还小,还在抽苗长个头的时候,自己就算是太-祖皇帝的寿数,也还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等着儿子长大成人。于是胤礽就听到自家皇阿玛用故作大方的口吻说道:“这个月剩下的时间都给你休息,下个月开始出阁讲学。”
“出阁讲学或者是参加经筵日讲的次数可以适当减少一些。就你那个凶巴巴的名声,按照朕的估计,讲学那天你在文华殿或者无逸斋一站,朝堂上的大臣们也没有几个敢上来刁难你,就算是单纯的上前问你问题和你探讨学问的大臣应该也不多。”
世人谁不知道大清的太子打小儿聪慧无比,有着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年跟着几位老师学习,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已经颇有大家风范。敢上来刁难他,那就是自己找难看。不过,儿子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那就是他在诗词一道上的“造诣”,就和他泡的碧螺春一样,平淡无奇,寡淡无味。
“至于明年春节过后你直接上朝议事的事儿,这个计划不能更改。你也明白自己性格上的弱点,必须今早的进入朝堂学习起来。怎么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在官场上,那也是一门大学问。皇阿玛平时和你说再多道理也没用,必须你自己实打实的接触才行。”
依据康熙皇帝的保守推测,儿子现在就算是算计不过那些老狐狸们没事儿,光凭他的敏锐果断,就吃不了多大的亏。可是他最大的欠缺在于实际处理国家事务的经验上,以及统领群臣,号令天下的野心上。这两个方面,都是必须要他自己亲身经历,依靠时间慢慢积累出来。
胤礽安静的听完自家皇阿玛的“妥协”之言,端起他的奶-子茶慢慢的品啜几口。虽然他心里头还在迟疑,自己出阁讲学的时候,应该对文武百官说些什么,却也是不忍心拒绝自家皇阿玛的一番好意。
既然做了决定,胤礽放下手里的奶-子茶玻璃杯后,就对着一脸期待的康熙皇帝表情认真的回答:“行,那就明年。”
心里欢畅高兴的康熙皇帝想着还有五六天就是下个月,难得儿子点头答应下来,心急的他立刻就命令礼部、詹事府详细查阅一下历朝历代的典籍记录,选择一个吉日举行皇太子的出阁典礼。
礼部两位满汉尚书佛伦大人和施韬大人接到了皇上的旨意以后,互看一眼,发现彼此都是一样的震惊。
四年前修订新版《大清律》的时候,保守派大臣本来想通过让太子殿下出阁讲学和他多多接触,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思想观点。可是皇上死命护着太子殿下,对于大臣们集体上奏让太子殿下出阁讲学的折子全部视而不见。
有些大臣们本来还准备死谏一番,谁知道太子殿下突然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接到皇上的命令,集结全国官员文人全力修订新版《大清律》,不管满汉,不分亲疏远近,谁敢表示反对,一律送交刑部革职查办。
保守派尤其是程朱理学那一派官员,自觉回天无力,有的人就铤而走险对太子殿下直接出手。此举不光没有伤到受到重重保护的太子殿下分毫,还彻底的把皇上一直压抑的滔天怒火引爆出来。
凡是稍有涉及的官员都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辞官的辞官,外任的外任,宣武门菜市口的血水,那真的是淌成溪,流成河,就好像是那年皇上清理内务府贪污腐败案一样,斑斑血迹过了好几个月也没有干透。
就连那些平时喜欢流连秦楼楚馆,没有什么大错儿的满清王公宗室们,也都被心情不渝的皇上降爵的降爵,发配的发配,更何况是其他本来就不得宠的官员们?天天胆战心惊的上朝,庆幸自己还安好的活着下朝。
皇上摆出那副太子殿下要是救不回来,就要拿天下万民陪葬的架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