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指责的声音仿佛交织成一个紧密的牢笼,将人群中的孟湘紧紧束缚起来,她的脸色苍白下来,嘴唇也毫无血色。
她嗫嚅着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魔,他们被魔附体了,所以我才动手的!”
云浅面色一肃,“过去看看。”
“可是师父你……”
试炼期间,四位仙尊是不能下人间的,防止仙尊徇私帮徒弟走后门,虽然云浅只是下来和寇白一起过生辰,但这也算是犯了戒。
这样是最好不要让除寇白以外的人也知道云浅下了人间的。
“没事,你忘了?为师可是会易容术的。”云浅笑了一下。
她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戳戳碰碰,再抬头时,已经换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是那双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对寇白来说简直再清楚不过。
“走吧。”
两人走进人群,云浅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倒下的百姓的状况,从他们身上发现了残留的魔气。
的确是被魔附身过的痕迹,只不过这种痕迹,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才会招来这么多的指责声。
寇白站在云浅的身侧,目光从倒地百姓僵硬曲成爪型的手扫过,手指的指甲泛着不正常的黑。
孟湘看到了寇白,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她走到寇白身边,眼眶还是红红的。
“我的任务是抓一只无形的魔,他擅于附身,我…我无法伤害到他。”
打出去的伤害全部算在了那魔附身的人身上。
云浅闻言,先站起身,对周围围着的人群们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我是从南方来的修行之人,道行虽然不深,但是可以看出,这几位兄台确实是被邪魔附身,这位姑娘说的都是真话。”
云浅就算易了容,身上那股气质也是变不了的,声音里带着独有的安抚,周围的指责声渐渐减小。
许久,有人颤抖着声音出声:“人间好不容易安稳,那些魔又要出来作恶了吗?”
“是啊,这些魔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你们修行之人为什么不能将他们绞杀殆尽啊?”
“把他们一锅端了,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云浅抿直唇角,眸光沉下来。
修仙之人哪个不想把魔族一锅端了,他们恨不得把魔族老巢翻个底朝天。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魔为何而来,难道只有魔不断繁衍的后代吗?
不是的,有的人被无底洞般的欲望支配,走上了魔修这条道路,利用着做魔的能力获取自己想要的利益,不断有人沉迷欲望,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所以魔族不断壮大,生生不息。
寇白冷眼旁观着人们的斥责,“你们当真觉得魔族是这么好灭的?”
云浅拉住寇白,没有回答百姓们的问题,而是说道:“还麻烦大家报个官,找到这几位兄台的家人,好生安葬。”
“大家也莫要惊慌,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一定将这作恶的东西除掉。”
得到他们想要的承诺,人们这才帮忙报官,围着的人群也渐渐散开。
孟湘慢慢缓过神来,看着云浅问道:“这位姑娘看起来面生,不知是哪位仙尊座下的弟子?”
云浅抢在寇白说话之前说道:“在下不是松月山的弟子,只是一介散修,是……寇白的远方姑妈。”
寇白:“???”
突然又小了一个辈分呢。
孟湘轻轻“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您看起来很年轻,没有想到您是寇白的姑妈。”
“无事无事,我同寇白一同出去的时候还有人以为我是他姐姐呢。”
孟湘:“………”
那还真是也挺不像的。
寇白已经想扶额捂脸了。
他师父总喜欢在一些时候突然皮一下。
云浅不光自己说,还要拉着寇白一起配合她的演出,“对吧,我的好侄子?”
寇白艰难地扯了扯唇角,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是呢,姑妈。”
云浅压了一下唇角,差点就要绷不住笑出声了。
不能再逗了,再逗徒弟该生闷气了。
云浅将话题拉回正轨:“你刚刚说,你抓的是一只没有原形的魔族,是吗?”
“是的,”孟湘点头,“他很喜欢附着在一些男子身上,尤其是青壮年男子,刚刚地上的这些尸体就是这样的规律。”
孟湘还说,她已经跟踪这只魔跟了好几天了,但是他太狡猾,每次都能及时脱身。
这样的任务难度不像是原先安排的,松月山的试炼向来是点到为止,就像寇白那样的,基本上都可以很快解决。
云浅沉吟,“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线索吗?”
孟湘沉默了片刻,然后摇头:“没有,他无影无踪,这几天我也只是今天在这里才多察觉了他一下。”
今天街道热闹无比,人也多,简直就像一块肥美的肉,当然会挑着现在下手。
趁着官府的人还没来,云浅又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尸体上残余的痕迹。
仙尊的道行到底比一个进山里面的人高,云浅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敢这样光明正大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