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烤红薯和糖炒栗子最后一大半都进了云浅的肚子里。
时聿修长的手指剥起栗子来赏心悦目,长指捏着剥好的栗子递到云浅嘴边时云浅想都没想,张口就吃了。
湿软的舌尖轻轻地触碰了几下时聿的指尖,每碰一下,时聿的半边身子就麻一下。
这种感觉很折磨,但是又莫名地令人上瘾。
———
天气一点点变冷,厚实的外套已经抵挡不了刺骨的寒风,人们都开始换上了棉服。
高三的复习强度也随着时间慢慢加大,这就直接导致时聿患上了流感。
但是这次的流感似乎格外懂事,时聿发烧是在周末,没有挑在上课的地方。
看过医生之后,时聿就回到了房间里休息,药效的发作让他昏昏沉沉的,还没有退下的高烧格外地透支人的体力。
迷迷糊糊间,时聿听到有人开他房间门的动静,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父母。
直到一双小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时聿才觉得不太对劲。
时聿从被窝里拿出一只手,虚虚环住那只纤细的手腕,“浅浅……”
因为发烧而升高的体温在掌心表现得尤为明显,云浅都觉得自己的手腕被烫了一下。
“是我,我来看看你还有没有发烧了。”云浅蹲在床边,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看时聿有些苍白的面容。
因为生病,时聿的黑眸里像蒙了一层水雾,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
时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偏开头,往离云浅远一点的方向挪了一点。
“别靠太近,容易传染。”
云浅却觉得没事,“不会的,我很强壮。”
时聿:“………”
时聿:“再强壮该感染也还是感染,”
云浅还是摇了摇头,“不至于的吧,我们又不是接吻。”
说实话,云浅说这话时有点没有经过思考,所以在她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时聿沉沉地望着云浅,云浅看不太清那双黑眸里的情绪。
云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轻咳了两声,然后身子往后退了一点:“我刚刚…就瞎说的,我退远一点就是了。”
时聿没说话。
“时聿,你还在发烧。”云浅转移话题道。
“刚吃药没多久,药效还没起来。”
云浅“噢”了一声,没了话音。
生病的时聿看起来很好欺负,黑色碎发凌乱地搭在额前,脸颊上有因为高热烧起的红晕,嘴巴也有点苍白干燥。
云浅看到旁边的杯子里没有水,自顾自地拿起杯子下楼装水去了。
房门掩上的那一刻,时聿抬手捂了眼睛,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到几乎没有的叹息。
尽管时聿说了很多次会传染,让云浅离他远一点,云浅听话地远了一点。
这一点估计也就两步的距离。
云浅坐在床的这一边,时聿就往床的另一边躺,云浅就跟着一起到了另一边。
几个来回之后,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时聿微微撑起身,“你再跟着我转,我就要把你赶出去了。”
“得了流感很难受,我不想你难受,明白吗?”
时聿的嗓子有点哑,问句的尾音听起来有些勾人。
云浅当场就被勾到了,乖巧地点头点头。
看到女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时聿这才稍稍放下心,然后躺回了床上。
可是就在他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整理被子时,云浅突然一下子凑上来,手背贴上了时聿的额头。
另一只手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着两个人的体温。
“好像没那么烫了,你再喝点水?”
时聿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下去了。
………
时聿病了快一个星期,云浅每天都把自己的电子暖手宝塞给时聿,时聿本来很拒绝。
并不是因为暖手宝本身,而是因为,小姑娘每次一到天冷的时候就容易手冰脚冰,她比时聿更需要这个暖手宝。
可是小姑娘态度强硬,并且拿出小学生的拿手好戏“绝交”来威胁时聿,时聿这才哭笑不得地答应。
没了暖手宝,云浅还有暖宝宝,棉服的每个口袋都放了一个,倒也是能抵得住寒冷。
时间一晃来到年底,按照传统,学校会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举办元旦汇演,然后再放元旦的假期。
云浅对今年的汇演内容没有太大的兴趣,她更关注的是别的东西。
到了年底,就说明离高考又近了一步,尤桃有一次在两人闲聊的时候问起云浅。
“时聿学长马上就要高考了,他是想考省外还是省内啊?”
云浅捏着口袋里的暖宝宝,“他想学天文学,天文学比较好的名校在外省,省内的不太行,应该是要考外省的吧。”
“省外啊?那你们不是得好久才见一次面?”
是很久,保守估计一下,一个学期过去才能见到面。
云浅一下子就被这个数字惊住了,喃喃道:“好久啊。”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还从来没有长时间地分开过。
“如果真考去外省了,你不打算在人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