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吗?”
云浅试探着问。
容祈修长指尖捏了捏眉心,停顿了几秒,在衡量自己对一个陌生异族人解释一些事情的利弊。
云浅好似看出了容祈在想什么,主动上前两步,把血族和人族之间的交易,还有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沙发上的贵族眉心蹙得更紧,暗红色的眸子里也透露出几星几点的不悦。
云浅说完这些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她暗暗吞了一口唾沫。
“我沉睡了两百多年,不知道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容祈开口解释了一句。
但也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容祈抬眼:“谢谢你,还是麻烦你先回去吧。”
贵族良好的礼仪风度在眼前这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么快就让她走了?云浅愣住。
耳边仿佛又响起那道攻略提示音,云浅眨了眨眼睛,表情突然变得恐慌害怕。
“大人,我…我不敢…一个人回去。”
容祈疑惑地抬头。
“我刚刚不小心惊扰了斯诺亚殿下,惊扰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害怕殿下他…会找我的麻烦。”
容祈开始沉睡的那年,斯诺亚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不知道斯诺亚现在是什么样子。
但是眼前的女孩脸上害怕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于是容祈用手指在沙发精致的木雕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节奏规律。
瞬间,房间角落的阴暗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那道人影身姿挺拔,像一个忠心的侍卫。
“护送这位小姐回她住的地方去。”
“是。”
于是云浅幻想着的被容祈送回住处的美妙事情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她身边的这位侍卫。
侍卫的下半张脸被黑色面巾蒙着,只露出一双红色眼睛,也是吸血鬼。
两人离开房间后,容祈目光落在凌乱的大床上,眉目间毫无波澜,他又敲了敲扶手,这回房间里出现了两个人。
华丽清冽的声线响起。
“把床收拾一下,这套床品拿出去扔了。”
“是,殿下。”
———
“斯诺亚殿下最近好像在找什么人,我听说是一个女孩子。”
“啊?是哪个这么倒霉的,被斯诺亚殿下看上。”
“据说是不小心听了斯诺亚殿下的墙角,斯诺亚殿下很生气。”
云浅表情波澜不惊地听几个女人们小声讨论这件事情,仿佛这件事的主人公并不是她一般。
日子索然无味地过着,云浅自上次从容祈的房间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容祈了。
尽管她有趁着空闲的时候去到那扇门前,她也推不开那扇门了。
大概是房间的主人醒来,有意识地不让陌生人闯进了吧。
但是也不能说毫无收获,容祈醒来之后必然是要通知其他贵族的,云浅从别人的口中听来一些较为有用的信息。
容祈是血族地位极高的一位亲王,在族群中很有威信,很多人都很忌惮他。
正如容祈自己所说,他沉睡了两百多年,在两百多年前他因为血族必须要渡过的虚弱期而陷入沉睡,在这两百年间,血族同人族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随着血族的越来越强大,无法对抗血族的人族只能通过某些交易来维持自己族群的安稳生存。
像云浅他们这样被送进血族的人就成了这中间的牺牲品。
这种交易持续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没有谁能轻易地将它改变。
但其实两百多年前,容祈还没有沉睡时的两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那时,两族可以说得上是和平共处。
容祈这位重量级的亲王苏醒,血族贵族自然是要为他举办一场盛大的宴礼。
云浅被分配到了宴礼的大厅布置工作,她穿着统一的女仆装,裙摆被打理得整洁漂亮。
今晚就是宴礼举办的时间,云浅把干净到能映射出她的脸的高脚杯一一摆好,用白色餐巾擦干桌上快要渗透进桌布的水珠。
吸血鬼们的高脚杯可不是用来喝酒的,那是用来喝血的。
云浅忍住反胃的感觉,给每一杯都倒好新鲜的血液,她不知道那是动物的血,还是人的血,但是不管是哪一个,都令她反胃。
尤利雅看出了云浅的不适,她走上来接过云浅手中装着血液的容器,“你去那边把杯子摆好吧,这里交给我。”
“…谢谢。”云浅走到另一头,远离了令人反胃的红色液体。
………
很快便到了晚上,穿着华丽礼服或者复古西装的吸血鬼们一一走入大殿,偌大的大殿一点点被填满。
云浅低垂着脑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靠边的地方,等待服务血族们。
斯诺亚率先从旋转式阶梯上下来,穿着夸张的紫色燕尾西装,打扮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看到他,云浅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反胃感又冒了出来。
华丽的裙摆荡漾,觥筹交错间,贵族们已经开始了同朋友们的交谈。
云浅偶尔抬头,没有见到男主的身影,也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