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花昭是花朝最后一位公主,她要知道,她的国家究竟是怎么亡的!那晚在博物馆匆匆一瞥,她只囫囵知道花朝因为匈奴入侵而亡国,但详细的根本来不及看。
她的提问出乎了黎安的意料。
黎安下意识脱口而出:“花朝?你怎么对那种小朝代感兴趣?”
“……小朝代?”
“是啊。”黎安理了理思路,侃侃而谈,“花朝历三世而亡,前后不到一百年,这还不算小朝代?匈奴南下,皇族直接丢下子民弃城而逃,若不是有花昭公主舍身取义,恐怕死的人民更多!统治阶级如此贪生怕死,即使没有匈奴,花朝该亡还是要亡。”
虽然黎安说得是大实话,但花昭听了极不舒服。可她又不得不承认,皇族众人弃城而逃,这比不战而降还要羞耻!
黎安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黎安继续说:“最后一位皇帝直接死在逃难的路上……”
花昭瞬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扔了,急急忙忙打断她的话:“父皇、不,我是说皇帝怎么驾崩的?是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吗?”
黎安摇摇头:“当然不是。一个亡国之君,若是病死也算是善终了。他是在路上被起义的农民军杀了——花朝最后一位皇帝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昏君,他无心朝堂,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肆意压榨民脂民膏。在他统治期间,整个朝廷弊端重重,外面战火纷飞,浮尸千里,他却只沉迷声色犬马,人民早就对他恨之入骨……”
“——放肆!!”漆黑的屏幕那端,女孩的声音慌乱起来,“皇帝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花朝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我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没有继续下去。
黎安好奇地看向摄像头,竖着耳朵听网线那端的动静。
根据老板的要求,她授课时,只能开启自己这册的摄像头,对面的摄像头一直是关闭状态,一片漆黑。
黎安看不到屏幕那边的人,只能通过声音去判断她的情绪。
女孩要求她讲花朝灭亡的历史,她便老老实实的讲了。黎安并不是胡说八道,史学家们对花朝早有一番评判,她只不过是原样复述罢了。
前不久《花昭公主》热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部剧,就连她这个历史系的学生,也跟风看了几集。说不定这位神秘的女学生,也是那部剧的忠实观众,才会想知道和花朝灭亡有关的历史呢。
黎安哪里知道,她悉心教导了一个星期的“笨学生”,根本不是《花昭公主》的粉丝,她就是花昭公主本人!
网线那端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隐约间,黎安好像听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黎安:“……喂,你没事吧?”
她没有得到回应——对方挂断了视频。
……
“杏飞,醒醒,到家了。”
保姆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P姐看着睡在保姆车后座上的程杏飞,轻轻推了推她。
程杏飞并未睡实,这段时间她每天日常都排得满满的,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眼睛下浓重的黑眼圈只能交给化妆师遮住。
耳畔听到P姐的声音,程杏飞便睁开了眼。
因为缺少睡眠,她脸色很不好,再加上回程的路上受了风,她头疼得要命。
下车时,她脚下一软,差点摔到地上。
P姐吓了一跳,赶忙冲过去扶住她。
“早说了让你在羊城住一晚再回来,你偏要赶飞机!”P姐心疼自家艺人,程杏飞本来就体态偏瘦,这段时间四处赶通告,一周又瘦了三斤。
今天程杏飞坐最早的一趟班机从首都飞羊城,两地相隔数千公里,落地后马不停蹄地安排了两场专访一场封面拍摄,因为中间转场有延误,等到拍完封面,天色都黑了。程杏飞一刻没停,又坐最晚的一趟航班飞回了首都,落地已经是深夜了。
程杏飞借着P姐的搀扶,站稳身体。
“花昭一个人在家,我哪里放心。”程杏飞顾忌着司机和助理在旁边,只能尽量压低声音。“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放足口粮就不用管了。”
程杏飞工作忙,不能时时刻刻守着花昭,每次出门时,她只能把花昭反锁在主卧里,主卧面积极大,还有独立的阳台、洗手间。她教会花昭如何用ipad上课,还给她下了几个单机游戏,让她打发时间。至于吃饭,只能雇人每次送饭到门口,不让他们见到彼此。
因为不放心花昭,所以这段时间程杏飞尽量不接外省的工作,每天都要回家。
可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P姐说:“国内可以一天来回,但下个月就是欧洲时装周了,你绝对不能缺席。你飞去欧洲看展,一去就去一个星期,怎么办?”
她和程杏飞都不在国内,必须要找个人守着花昭才行。
但是,身边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算了,先不想那些。”程杏飞摆摆手,迈步踏入电梯,“先回家吧。这是花昭头一次一个人在家里呆这么久,肯定要发脾气了。”
……
程杏飞深夜才到家,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