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月包‘唰’地一声拉开了门。
他看向傅燃,不知从哪里摸出笔和本子,他激动得额头都有点冒汗,搓了搓手,说:“傅影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对,岑年刚刚想起,王月包是傅燃的粉丝。
岑年:“……”
傅燃穿着家居服,提着垃圾袋,似乎是要出去丢垃圾。
闻言,他愣了愣,习惯性地笑了笑:“当然。”
然后他的视线慢吞吞地移向王月包的身后。
最终,停滞在岑年身上。
岑年穿着条内裤——上面还画着海绵宝宝,光着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他有点尴尬,迟疑片刻,抬起手,同傅燃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傅燃的视线扫过岑年光溜溜的两条腿,在上面定格了两秒。他看了看李延和王月包,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消失无踪了。
半晌后,他表情不变,对岑年温和地笑了笑:“早。”
岑年点了点头,低头接着穿裤子。
气氛安静而尴尬,唯有岑年拉裤链的窸窣声。当他好不容易穿好了裤子,抬起头,发现另外三个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岑年:“???”
最终,是李延打破了这阵沉默。李延从刚刚门打开那一瞬开始,就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没说话也没动作。
此时,他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李延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岑年:
“小伙子,你怎么在这里?不对……”
他扶了扶大脑,转过了弯儿:
“你是——岑年?”
.
“……事情就是这样。”
岑年双手交扣着,十分真诚地看向李延。
王月包刚刚接到另一个艺人的电话,十万火急地走了。剩下岑年、李延和傅燃,他们在楼下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咖啡厅里人不多,时不时有人往这边看一眼,不知是因为傅燃,还是因为三人间奇怪的气氛。
“哦。”
李延说。
他的脸色奇怪极了。
有点像恼怒的黑,又有点像不好意思的红。他面色变幻不定了好半晌,才说:
“那……”
岑年端起咖啡,没喝,手在杯沿磨挲了一下。
他慢悠悠地等着李延的道歉——之前在电话里骂了他那么长一大段,总得有个道歉的吧?
“你有兴趣出演《不寄他年》吗?”
谁知,李延似乎显得有点尴尬,但他的表情上又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就是不想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李延搓了搓手,看向岑年,真诚地问。
岑年:“……”
从尴尬中缓过来后,李延的脑子也开始转动了。
岑年就是那个很有灵性的孩子,简直是——
一举两得!
既有岑家的投资支持,还有合心意的演员,没有比这更美滋滋的事情了。
李延低头在手机上按了两下。他双眼冒光,看着岑年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会演戏的钞票。
岑年慢吞吞地放下了咖啡,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傅燃眉头动了动,召来侍者,说了两句什么。半分钟后,侍者端着杯豆奶上来,把岑年面前的清咖换走了。
岑年略带诧异地看了傅燃一眼:“谢谢。”
傅燃摇了摇头。
李延也不急着要岑年的回答,他拿出剧本,笑眯眯地说:
“我们可以先聊聊《不寄他年》这个本子。”
“……”岑年揉了揉太阳穴,“好吧。”
“岑年,”李延看了岑年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立刻就选定了你吗?”
岑年端起豆奶喝了一口,慢吞吞道:“因为我好看?”
傅燃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看向岑年,眼底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
“呃……”
“这也是一方面,”李延咳了咳,说,“但不是主要的原因。”
“这样,我换个说法。”
李延把剧本放下,合上。
他认真投入某种状态时,跟原本略显油腻的小老头形象差别很大,他看进岑年的眼睛里,眼神很锐利。
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原本的艳阳,远处有轰隆的闷响,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
“比如,”李延身体前倾,直视着岑年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你明恋了他十年。他对你也并非无动于衷,却迟迟不回应你的感情。”
听见这句话,岑年双眼睁了睁,而傅燃往咖啡里加方糖的动作停顿。
整个室内安静得可怕。
过了好半晌,岑年‘嗯’了一声,问:“然后?”
“然后,”李延顿了顿,说,“在你将要放弃时,他向你吐露了心声,告诉了你他的苦衷。你……”
“你会原谅他吗?”
傅燃嘴角的笑容变淡。
他垂下眼睑,握着小银勺的手指僵住了。
傅燃没看岑年,他的听觉却高度集中,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声响。他原本是比较闲适地靠坐着,此时却挺直了脊背,显得有点紧张。
岑年迟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