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一咬牙抬起手臂猛然落下。
手中惊堂木如同这些年一般无二,落在了案台上那已经被敲击的有些掉漆的木面上。
“锵~~!!”
脆响响彻客栈。
他拿范儿,一如既往的开口:
“今儿给大家来个新段,段名叫《十六年父女真真假假,荡北世子头颅落下》”
话音还未落,声音在客栈宽敞厅堂中堪堪回响出
后方一柄长枪袭来,如毒蛇吐信,点点寒芒,让人无法琢磨。
持枪者是客栈老板娘,一双桃眼里满是坚定,平日里她对说书先生颐指气使,现在却为他卖命,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左方则来的是一根红色羽箭,破空之声炸响耳边,宛如一道流光擦出了一道火线。
持弓者是店小二,此时他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射出这一箭已经透支了他的生命。
而见这箭簇划空而出,不少平日里还真为难过小二的人心下一紧,自问如若是自己面对这一箭,怕是要被射个透心凉。
右方更为干脆,一把大刀自人群中竖劈了下来,刀光所至,所向披靡。
持刀者自然就是客栈内的女侍,此时她不知用了什么秘术,两条手臂粗壮异常,筋脉毕露却又纠缠在一起宛若两条巨藤,似蕴含无穷力量。
客栈众人印象中,她虽然样貌平庸,但却是个温温柔柔的女子,二层上下不少没品的江湖人,还曾卡过她的油,她一声不吭,如今一看.
而正前方,自然是说书先生落下惊堂木的一道无形声浪,宛若惊涛骇浪直扑三世子面门。
在这一瞬间,世子殿下赵乘风姿势有些闲散的坐在八仙椅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拿起了手边一粒瓜子。
“克”的一声轻响。
伴随着前后左右四声并不相同的异响,前后不一的响彻在了周身方寸之间。
首先,已是带罪之身的响马驿站驿长李明阳猛然站起,一步踏前用胸膛挡住了说书先生惊堂木催出的惊涛骇浪。
他闷哼了一声后,竟以借势一种奇妙的步伐再次挡在了世子背后,双手探进了点点寒芒之中,竟是满手鲜血的直接掰掉了老板娘长枪的枪头
几乎同时,掐着白芷细弱脖颈的柳媚娘另一只手掐了一个法决。
于是,那斩向三世子大刀似遇到了空气中无形的墙,发出了能将耳膜刺穿的金属摩擦尖锐声,伴着她双臂猛然爆裂开来,鲜血淋漓,一切戛然而止。
另一边的状况则更简单。
小小书童傲天,伸出了一只小小的手。
于是,那仿佛吸干了店小二的生命,在半空中拉出了一条火线,仿佛一道流光般的羽箭就来到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夹断。
箭簇掉落在地。
“叮”
一切结束。
赵乘风刚磕出瓜子仁。
一遍嚼一边觉意犹未尽,他不得不看着案台后的说书先生:“就这?”
此时,他身周胜负已分,客栈老板娘不仅失去了枪头,还失去了头,在李明阳的一记手刀之下,身首异处,喷血栽倒。
二层楼的小二在箭簇落地时他就也落在了楼梯之间,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路滚落。
女侍则最惨,只是反噬的力量就导致她双臂寸寸断裂,跪在原地七窍流血。
在这幅画面的映衬下。
坐在八仙椅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嗑瓜子,稳若泰山的荡北王府三世子被彰显的无比强大。
而面对他,似乎已经必是败巨的说书先生抬起了右手。
右手是他拿惊堂木的手,只是此时抬起的手下方一直到桌面,都没有了他作为说书先生的家伙什儿,有的只是一团黑灰。
于是在这楼上楼下的群众终于因为见血而有人开始惊声尖叫,四散而逃的时刻。
那些黑灰似乎吸收了人们恐惧的力量,凝结成了一把黑色的小剑,继而导致人们更加恐惧。
“御剑.他是御剑!”
“至少淬元境!”
御剑在九州四海的今天特指能够指御飞剑的人,更像是一个职业的称呼。
相比史书上记载的那些能够御剑飞仙白日飞升的大能,如今能够御剑的人已经寥寥,修行六境至少要破了前三境才可能御剑,所以才有了后面这句才至少淬元境。
而虽说举世修行之策问世之后,天下目所能及之处皆为修行者,但实际上甭说能破三境,能走出感知进入凝气境的都已少之又少,更别提三境之上。
所以至少淬元境的御剑,在这响马驿站中小小客栈里,自然可以带来足够的震撼。
其震撼效果就像一群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渔民,忽然有一天看到了传说中的蛟龙。
这种震撼不会衍生出什么好奇等等其他情绪,只会立刻变为恐惧。
渔民看到蛟龙不会惊叹蛟龙有几根须子,而是会被吓的要死,死命的划船,能跑多远跑多远。
所以在确定了这位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说书先生真得是至少淬元境的御剑后,整座客栈乱成了一锅粥。
二楼的人几乎全部选择跳窗,一楼的人迅速退至角落,门框都被挤碎,只留下了零星几人,不知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