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乘风没想过眼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而这幅场景之所以会让他如此惊讶,主要源于他错误了的预估了父王荡北王与当今陛下的关系。
因为近些年荡北王府一直主张出击,皇宫一直在压制这种危险想法,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荡北王府和皇宫的关系很僵硬,这并不是风言风语,而就是真实的事实。
荡北王赵擎山曾经在北州公开批评陛下新推行的政策。
而陛下也在京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也说过荡北王屁都不懂
双方过后虽然都极力克制,但在人们的眼中,用结冰来形容毫不过分,甚至矛盾屡屡有升级的迹象。
所以,这次表面联姻,实则为质的提议被荡北王接受后满朝欢欣鼓舞。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荡北王对周天王朝意味着什么,他的点头了这门婚事,就是代表了服软,代表了近些年与陛下关系的缓和,更代表了未来周天王朝的稳定。
而身在荡北王府,赵乘风其实近年在荡北王口中听到的陛下早变成了‘那老头?’满是不敬的味道,后来甚至越来越难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关于陛下的事情,十分冷漠。
所以此番入宫,甚本是这座宫里出来的孙叔和钟姑都没与他一同前来参见陛下,意为避嫌。
这当然就会给赵乘风造成了一种错觉,他以为与陛下见面后的画面,可以是尴尬至极,可以是疏远隔阂,更可以是走个过场.
但好像他和所有人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们似乎都记得只伴君如伴虎这句至理名言。
但却都忘记了,他们曾齐心协力,并肩作战,将周天一起拖出泥潭的战友。
不过即便再熟
也不能这么咬吧.
“老胖头.要不拉倒吧。”
赵乘风对着大黄狗喊着。
至于为啥不叫大黄而叫老胖头,当然是因为大黄狗现在不是大黄狗,而是来自北州的王、大荒的梦魇、周天王朝三驾马车之一,这辈子想法都很单纯就知道杀杀杀的荡北王赵擎山。
他降神于大黄狗之身.现在看来显然也没改了秉性,一如既往的直接且凶狠。
这当然也是为何大黄狗在云舰上待遇之高的究极原因。
白芷如果知道她曾摸过大黄狗可以是狗,也可以是荡北王,估计是要被吓出个好歹。
当然,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乘风口中的老胖头赵擎山并没有因为他的一句劝阻而放过陛下。
以至于树上的周皇,一脸无奈与心酸。
树下被降神的老狗似乎今天不咬他一口真就不解恨,狗嘴里含着‘呜呜呜’的声响,时而爆发一声:“汪!”十分凶狠凌厉.
赵乘风又忽然间理解了为什么御书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应该是周皇这老小子,早就知道自己要被咬,所以提前预警清了场
反正这幅画面一定不能被宫里的其他人看到。
若是看到
赵乘风倒是无所谓,关键陛下属实是丢了大人。
所以他用最快的脚步来到了树下,来到了大黄狗的身边,并半蹲下来摸了摸它的狗头。
大黄狗匍匐前倾做出攻击状的姿势有所收敛,但似乎还是很来气,仍然在‘呜呜呜,汪汪汪~~!!’
“差不多得了”
“这大早上的”
“万一让人看见呢.”
“多不好啊.”
赵乘风劝解的话一点也不新鲜,听着甚至有些敷衍。
但其实大道至简!他可太懂劝人了,这里面学问可大了去了。
差不多得了是说的是给个台阶下,大早上的是讲这个时间干这事不合适,万一让人看见是阐述这事最好背着人干,多不好啊是说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恶劣结果.
简简单单的四句话,从四个角度,四种不同的维度全方位开导。
就是听着,实在不是那么顺耳。
“不是,侄儿,你这听着咋那么像劝那个大婶儿不要大清早的打孩子呢?”
树上的陛下话音刚落,大黄狗不叫了,一转屁股扭头奔御书房了。
赵乘风昂头:“就说有没有用吧!”
“有用.有用”
……
回到御书房,画面开始恢复了些许正常。
尤其是当周皇魏人雄坐在了他那张不知道批阅了多少周天大事小情,摞满了奏折的书桌后时,眼前这位刚刚还在树上一脸无奈的老头,忽然有些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自信与从容。
这是因为他坐在自己最熟悉的位置上时的自然流露,这才是常态,尤其是他那双狭长的眼眸,没有一丝老态,眸内的亮度竟似少年。
而刚刚被老狗撵着上树时的他,本就是并非是常态,只是恰好是赵乘风
当然恢复了些许正常的画面,还是有些奇怪的。
因为,化身老黄狗的荡北王,毕竟还是老黄狗,无法真身降临,也没法说人话.
它现在站在书桌对面,仍然龇着牙,嘴里含着非常不满的:“呜呜呜呜呜”
不过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有追着咬。
所以周皇才可以讲起了道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