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大荒三王子拓峰抵达京都以来就备受礼遇。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战败他光荣,而是因为周天讲礼。
既然已经签署割地条款,当然就要让这位失败者尽量感受到尊重,避免刺激到他可能会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如此做,可以彰显一个大国的气度,当然这也是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之一。
但事实上,三王子拓峰比周天人想象的更加脆弱敏感。
因为,自幼以大荒战士自居的他,时至今日都不能接受大荒被荡北边军打的抱头鼠窜,如果不北撤,不让地,继续打下去甚至有可能在未来百年都缓不过气的局面。
所以,来到京都之后,周天人越是照顾他,越是讲究大国的礼仪,越是装作若无其事,并不拿他当失败者看。
他就越是愤怒,越是感觉耻辱,越是想要发泄。
有十二位京都女子死在了他的发泄之中。
但这仍然不够解恨。
不够痛快。
不够舒服。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而怎么能够呢?
在荡北王府三世子来到京都之前,似乎永远都不能够。
可好在,他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的荡北王府三世子不仅来了,还和他一样看上了小郡主魏浣初。
于是。
伤世子。
娶郡主。
一切就都够了。
但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做成这样的事情,他需要周天三大宗的人帮他。
就像之前三大宗帮助他要寻来周天身份最普通的百姓女子,让他践踏,凌辱,然后他们不仅视而不见,还会帮他毁尸灭迹一样来全心全意的帮他。
当然,由于涉及到荡北王府三世子,这件事和前面那件事显然并不是一个量级。
但三王子拓峰觉得还是可以的,因为这群宗门的人虽然生在周天,但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是周天的人,他们只觉得自己是宗门的人。
所以只要利益足够,他们就只会为自家的宗门争取利益,至于周天如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甚至现在,三王子拓峰看着眼前在三大宗中算得上有点权势,想在自己这里争取利益的这四位.
尤其想起每一次他们帮自己毁尸灭迹,残害自己同胞不眨眼的样子,他都觉得有点恶心
大荒怎么会输给拥有这种民族蛀虫的国家?
不对
大荒输的不是周天,而是荡北王府。
三王子拓峰想到这里,便更觉得眼前的局面千载难逢。
他要在名正言顺的大势之下,狠狠的给周天来一个嘴巴,给荡北王府来一次重创,为远在大荒正准备北迁,处于战败颓丧氛围中的族人,带去一个至少可以让他们振奋一下的消息。
而事实也如他所料,在他提供了足够大的利益后。
眼前来自周天三大宗的人,对视了一眼,前后脚离开了驿馆。
三王子当然知道他们是去请示,毕竟真正的大人物,不可能在驿馆里干脏活累活,当然他们在一般的官家人眼里,已经算是足够大的大人物。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境宗的书生与儒士回到了位置上。
紧接着,玄宗的武夫、和擎宗的掌柜先后落座。
于是,书生先开口:“三世子身边有把很快的刀。”
三王子拓峰摇了摇头回道:“我只需要一息的时间。”
儒士回答:“如果一息的话,应该可以做到,但是三王子这么信心吗?”
三王子拓峰一笑,嘴角勾勒出了他脸部有些粗粝的褶皱:“我是大荒的战士,一息的时间足够来伤一下来自北庭的膏粱子弟。”
武夫并不赞同,他道:“三世子之前在院试展现出的样子,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纨绔。”
三王子拓峰只回答了一句:“本王子已经四年没在外出手过了,我还比他大了五岁。”
武夫点了点头,思索了一番,不再开口,似是认可了他的说法,然后道:“玄宗觉得大理寺想来会尊重王子的选择。”
掌柜见境宗玄宗已经先后同意了这件事,也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道:“虽然迄今为止我仍然觉得很荒唐,但擎宗实在很馋,我们的条件是,会牺牲顺天府的一位大人。”
说到这,掌柜拍了拍肚子:“所以,三王子至少有三息时间,如果你敢,你可以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此言一出,境宗和玄宗的人知道这擎宗是下了血本,纷纷错愕。
三王子拓峰闻言靠在了椅背上:“多久可以开始?”
书生:“一个时辰。”
武夫:“差不多。”
掌柜:“已经准备好了。”
三王子拓峰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如此静坐了一个时辰之后,驿馆之中又来了一些人。
当书生说:“三王子,可以了。”时。
三王子拓峰睁开了双眸,杀意毕现,然后站起了身子,魁梧的身板甚至遮挡住了一扇窗棂投进来的光。
然后他在三大宗一众人的目送下,来到了驿馆的大门前。
在推开之前,三王子拓峰本来魁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