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璀璨星空下提着酒壶与月亮对视的魏浣初有些明媚。
明媚到让赵乘风想起了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前生师妹。
所以这晚躺在白玉床上后,他迷迷糊糊间不知是梦还是回忆的看到了一位少年,看到了明媚少女,还有一座破观.
……
京都郊南一直都有一座似山非山的小山坡。
坡上有一座道观,名字起的挺大叫做破云观。
名字的由来,不是高耸入云,而是观里的壁画上能看见云的图案,破是随处可见破的破.
要说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真大
而理所当然的,这破观里平日里只有点零星的香火。
要不是占了个京都附近道祖始观所在的名头,总有些去了大寺大庙还没不能实现愿望的达官贵人前来被宰,估计早就倒了。
观里有个牛鼻子老道士一直带着几个小徒弟在这里修行。
观里还有一颗千年银杏树,其实比整座道观都值钱。
这颗银杏树扎根在破败的道观里,扎根在春天的时节里泛着新芽,就像在废墟中重获新生,横竖看上去都寓意了两个字‘希望’。
有位少年颠沛流离了许多年终于来到了这里,成功拜师牛鼻子老道,看起来日子有了希望。
就是这破云观里上上下下都是一副摆烂的样子,有位师兄心血来潮看了看香火箱里可怜的铜板给大伙开了个会,于是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观里太脏太乱了,香客们都不愿意来了。
至于改善的办法,当然是让新来的小师弟上上下下打扫一番。
对于这种欺生,牛鼻子老道的徒弟们统一了口径,换了一种说法叫‘规矩’,还说是每个师兄师弟刚到道观的时候都经历过这种洗礼,方便新来的小师弟从心理上更好接受
少年心里门清,但毕竟年少。
所以拿起了观里那只剩了几枝的扫帚开始扫地的时候憋了一肚子火。
扫着扫着,他就扫到了银杏树下。
恰逢此时,走来了明媚少女,她站在被树杈剪碎的光影中问道:
“喂,师弟,你们观里的灶舍在哪里啊?”
少年正憋气呢,头都没抬就回了句:“我哪知道?”
少女闻言一叉腰加大音量:“你不是观里的道士?”
少年被问的更为恼火:“我是啊。”
少女挑起如画的眉:“是,你为什么不知道啊。”
少年理直气壮:“因为我
听到原因,少女眨了眨眼睛倒是讲理,放下了掐腰的小手:“哦,新来的啊,那有情可原.”
少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有问题,于是指向了道观深处:“虽然我
“谢谢师弟。”
“咱俩不定谁大些,师妹。”
话毕,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两人点头,少女就一挥手直奔少年所说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了视线之外,少年则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扫帚,决定休息会,顺便放平一下自己的心绪,于是就坐在了银杏树下。
就是也没隔多一会儿,他就看到比初春清澈阳光还明媚了数分的少女在道观里的另一个路口出现了。
远远的,她看着他还露出了一个娇憨的笑容:“唉师弟,你怎么还在这?”
少年:“???,我没动过啊。”
于是少女走了过来,挑着秀眉承认了一个事实:“你们观真够大的,我有点迷路”
少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那我领你去找找?”
少女露出期盼眼神:“可以吗?”
少年确定重重点头:“当然可以。”
少女闻言明媚的笑了起来,爽朗直言:“师弟,你人真好,不瞒你说,刚才和你说头两句话的时候,我以为你怕不是个白痴。”
少年看着她明眸皓齿的样子,大度的一挥手:“无妨,师妹,观里虽然不小,但你能这么快就迷路,我现在正觉得你怕不是个傻子。”
……
睁开双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赵乘风脑海中的画面还在清晰残存,以至于嘴角不由自主的比往日挑高的最高弧度还高了少许。
似乎是发现了这一症状,他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当然他不是崔直,不至于傻了吧唧的把自己脸给扇肿,但也给彻底打红。
因为这些画面是他前生和师妹初识时的美好画面,后来
后来,她在天巅,做出了自己能理解,但却也把自己伤透了的决定,将所有美好记忆稀释成了一吹就破的泡沫。
他必须警告自己,不要被美好画面所欺骗。
先不提两年后自己要不要以现在崭新面孔和全新身份去见今世的她。
至少现在,过好当下的两年,过好眼前,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霉气~!”
前一瞬还在嘴角上翘,后一瞬把本来的美梦全盘否定的赵乘风起了身,然后发现.白芷早在房间内等候多时,似是刚才看到了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一幕。
当然作为一个小哑巴她不能问什么。
而且侍女做习惯之后,她现在应该也有了自己的分寸。
但赵乘风还是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