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头一抬,看看范峥,又看看苏盈袖,“准备好了吗,我开?始了?”
两?人不约而同深吸口气,点点头。
尖利冰冷的手术刀划开?子宫,鲜血像潮水一样喷涌而出,刘殷殷飞快拨开?挡在面前的胎盘,手伸进宫腔里,一把抓住胎头,苏盈袖配合着她的动?作,立刻从宫底往下用力推压,帮助胎儿娩出,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
“断脐。吸引器。催产素。”
刘殷殷一个词一个词地下着指令,每说一个,相应的操作就会立刻跟上。苏盈袖用吸引器尽可能地将涌出的血吸干净,让术野变得清晰一点。
“植入面积太大?了,剥不了,准备切除子宫!”
刘殷殷剥胎盘的动?作停了下来,宋宁转头叫付洁,想?让她去跟家属谈话,苏盈袖这时道:“你去吧,她才来,我怕她说不清楚。”
于?是宋宁从手术台上下来,出去和家属谈话,交代病情,签署手术同意书,而手术台上,刘殷殷已?经一大?把纱布塞进宫腔进行压迫止血,当子宫切除,血也就顺利止住了。
“代价沉重,但孩子很?健康,妈妈的命也保住了,送ICU观察两?天,没事的话就能回?普通病房了。”手术结束,刘殷殷亲自?对患者家属解释道。
家属一路感谢着医生,又忍不住抱头痛哭,充满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许应去到?苏盈枝说的那个派出所?,恰好是十一点整。
他找到?苏盈枝,看见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
,噘着嘴,满脸不高兴,旁边一个女警正拍拍她肩膀,像是在安慰她。
许应一边向她靠近,一边打量着她,衣着整齐,看起来没有被欺负,就是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这让他有点担心。
“枝枝。”
“许律师!”
苏盈枝一激动?,就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许应一边问,一边想?给她掏纸巾,摸了口袋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倒是旁边的警花姐姐递了包纸巾过来,笑道:“你这得什么家庭啊,还请有专门的律师呐?”
“他不是……”苏盈枝下意识想?解释,还没说完就被许应打断了,“她发?生什么事了?”
幸好许应今天起来时已?经打理过自?己,现在端出专业人士的架子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警花姐姐笑道:“没什么大?事,估计是吓着了,你来看段视频吧。”
说着将许应带到?电脑旁边,点开?一段视频,“这是公交车的监控拍下来的。”
监控视频很?清晰,许应一眼?就看到?苏盈枝,她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和深灰色的呢子中裙,同色的打底裤和短靴,扎着丸子头,腰侧背一个鸭屁股包。
她站在靠近车门的位置,抓着扶手杆,车上人挤人,许应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靠近她,然后伸手摸向她的裙子……
“艹!!!”
许应忍不住骂出声,“枝枝,这个狗杂种在哪儿?是不是欺负你了?!”
看得火都上来了,问完还要捎带上苏盈袖,“你姐要是知?道了,非气坏不可……”
警花姐姐提醒道:“先别气,往下看嘛。”
许应只好耐着性子往下看,脸色阴得能滴水。这时候公交车显然是到?站了,停了下来,黑夹克男想?下车。
就在这时,苏盈枝动?了,一手揪住夹克男的衣领,将他往回?拖,抬腿就踢在对方裆部,他吃痛,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恰好旁边一个座位上有人站起来要帮忙,苏盈枝就顺势将他推倒在座位上,然后用手肘压住了他的背。
“接着司机就报警,我们在附近执勤的同事过去,把他们都带回?来了。”被许应之前的骂人声吸引过来的民?警凑过来
解释道。
说着还夸苏盈枝,“妹妹很?厉害的,临危不乱,该出手就出手,要是每个女孩子都像你这么勇敢,那些?人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了。”
见苏盈枝没事,许应这才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松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苏盈枝,郑重其事地问:“枝枝,你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么?”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果然不愧是律师,张口就是追究责任。
苏盈枝变得有些?犹豫,“……他不是被拘留了么,起诉的话......太麻烦了......”
许应目光一闪,笑了笑,“也是。”
说着他笑了笑,转头问警花姐姐,“我能带她回?去了么?”
“可以。”女警点点头,又犹豫地问道,“您是他的……”
苏盈枝刚想?说是朋友,就听他开?腔了,“我是她姐夫。”
苏盈枝被他说谎不眨眼?的不要脸惊呆了:“……”你这么说我姐知?道吗???
“是么?”女警有些?疑惑地看向苏盈枝询问道。
许应也看着她,笑眯眯的。
苏盈枝不知?怎么的就哆嗦了一下,连忙点头,“……嗯,是、我姐值班,所?以......让、让姐夫来接我。”
见她这么说,女警就放人了,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