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垂西山,将天际的云彩染成层层叠叠的血红色。
此刻太安城的城墙之下,黑鸦鸦的军队,犹如一片黑云般铺泄开来,澎湃的的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在太安城外十余里外的一簇云层中,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踏空而立,身影隐入云层里,遥遥的观察着下方的情况。
中年男子的样貌,和不久前驾崩的魏晋,颇有几分相似。
他便是魏晋的三弟,文王魏篆!
“看来我这三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坐上皇位了啊。”
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军队,魏篆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笑容,轻笑着说道:“我本以为他会让军队在此休整一晚,明日清晨才会发起攻城。”
“现在看来,他已经片刻都不愿再等了啊。”
那名老者目光一闪,轻笑道:“估计是他是想入主太安城,提前占据有力位置。”
“毕竟在敬王眼里,这位女帝陛下根本不是他的假想敌。”
“敬王的假想敌,是你文王啊。”
这位老者,便是御剑山庄已经归隐的上一任庄主,项望!
魏鸿甚至不休整军队,兵临太安城后即刻列队准备攻城,可见他根本就没把魏涟漪放在眼里。
而魏篆的军队已经在元州登陆,正在赶来太安城的路上。
为了避免两军交战自己陷入疲态后,不得不再次迎战文王的军队,魏鸿并未犹豫,直接便发起了攻城。
显然是准备入主太安城后,再以正义之师对阵远道而来的魏篆。
魏篆冷笑着说道:“我故意落在后头,就是想让我这个傻弟弟替我去探探这贤侄女的实力罢了。”
其实按照路程来算,两人所率领的大军,在到达太安城的时间相差并不大。
但魏篆故意吊在后面,就是要让魏鸿冲在前头,去试探魏涟漪的底牌。
而他则可以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魏涟漪底牌不够硬,致使魏鸿直接入主太安城称帝,那也没有关系。
魏鸿请了外援,他魏篆也没闲着。
大不了等此战尘埃落定后,己方再去找魏鸿二人厮杀一场。
若是不敌,那他继续回云州当逍遥王爷。
若是击杀魏鸿,那自然是他毫无意外的坐上皇位。
这其中取巧的就是,魏鸿提前给他肃清了魏涟漪这个障碍,而他只需要跟在后面捡现成的。
同时他也能借此次机会,看看魏鸿和太虚圣地的宗主吴缺的个人实力。
毕竟这场战争的胜负,主要取决于这二人。
若是魏涟漪一方没有败退这二人的高品阶武者,那魏鸿以清君侧为名,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如果魏涟漪一方真有神隐境武者,他也能借此机会观察对方所展露出来的实力。
项望眉头微蹙,然后喃喃道:“据老夫所知,那场谋逆是白虎指挥宋经赋伙同白虎指挥使寇展鸿,还有宫内大公公曹镇三人.”
“现在女帝陛下手里能用的人,不出所料的话,就只剩下了青龙指挥使袁贤,还有朱雀指挥使黄阵恺二人了。”
“不过他二人皆是魂宫境的武者,想要对付两位神隐境武者,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若是这一战女帝陛下方面没有神隐境武者,恐怕是必败无疑啊。”
魏篆目光泛起一丝奇异之芒,轻笑道:“说不定我那二皇兄临死前,给我这贤侄女留下了什么后手呢?”
这才是他忌惮当出头鸟的主要原因。
毕竟谁也不知道,临死前踏入武圣的魏晋,是否留下了什么底牌来防止他二人谋反。
只有确切的知道了魏涟漪的底牌,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出手。
在这之前,他宁愿什么都不做,都绝对不能让自己犯错!
否则他所面临的代价,极有可能就是身死的下场!
项望闻言,不由诧异看了魏篆一眼。
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魏篆要下令让大军放慢脚步,晚魏鸿一步赶到太安城,然后又带着他独自赶来看热闹。
项望轻笑道:“那老夫可就拭目以待了。”
此刻太安城的城墙上,早已经站满了身穿飞鱼服的镇武卫。
镇武司的镇武卫在满员的情况下,也不过四千余人。
而在当初的太安血夜里,又有数百镇武卫在那场变故中遭受无妄之灾。
故而能来到城墙上驻守的镇武卫,满打满算,也就在三千五百人左右。
虽是只有三千五百余人,但身为炼体境武者的他们,却都能发挥出以一抵百的战力。
普通的士卒和身为武者的镇武卫相比,就和孩童和成年的壮汉在角力一般。
此刻的他们虽是右手按在斜挎在腰间的镇武刀上,但看向下方黑压压的军队,却也不免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虽是武者,但这种大阵仗,并未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他们,还是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有句话说得好,蚁多咬死象。
他们虽是武者,但也有元气耗尽的那一刻,一旦力竭,那就是任人宰割的时候了。
魏涟漪在一众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登上了太安城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