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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2 / 3)

燥,连工作方式都是千篇一律,总也讲不出任何新意。

宫中的报丧声一传,哀鼓紧跟着响过。

六声之后,人死音散,方可记入时辰之内。

摄政王驾崩虽是大事,可大历恐怕没人希望摄政王继续活着。

才接任父亲工作没多久的新史官飞快的走完了前面的一系列操作,又取过竹简,准备进入内殿对摄政王的遗容与殿内场景做进一步记载。

然而才刚踏入东宫殿内,他就愣了一下。

因为……□□静了。

整个东宫明明外有数百位带刀侍卫,内有专门前来伺候摄政王衣食住行的几十名宫人,就连此刻内殿,只粗看一眼,也有差不多二三十人。

可是这么多人,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偌大的东宫内除了袅袅升腾的安神香,仿佛一切都无声无息。

就像是……躺在内殿中美人榻上的人只是陷入浅眠,而其他人都怕惊扰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史官陈子木觉得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向周围环视了一圈,轻而易举的便在美人榻边看到了微微弯腰,身着金丝朝服的太子殿下……又或者说,明日就是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

登基大典前一天,摄政王崩。

不像是以往对太子的百般欺辱,倒像是赶在他登基称帝之前……送上最后一份大礼。

纵然在南疆耽误两年,最为大历未出闺阁少女们所爱的太子殿下依旧风华冠世,容色无双。

最关键的是,依旧年轻。

明日登基大典一过,他将会是大历史册上最年轻的帝王。

在满室几乎死寂的氛围中,抬步

走进来的新史官便成了最突兀的存在。

然而记录生卒本就是他最根本的工作,纵然现场气氛无比诡异,史官陈子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攥紧了手中的竹简,向晏榕和诸鹤身旁走了过去。

只走了几步,他便觉得大汗淋漓。

这内殿之中除了扑鼻而来的定神香之外,还不知道究竟燃了多少火盆,炙烤得整个室内如同蒸笼,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而最可怕的是,在场除了已经再无所觉的摄政王之外……竟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异议。

汗水滚滚的沿着新史官的额际滑落下来,他颤着腿,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美人榻旁,本着工作的勇气看向塌上的诸鹤。

而下一秒,他身上的热汗便登时全凝成了无法控制的凉意。

——太子殿下……不,陛下在亲吻摄政王。

不是额头,不是脸颊,不是鼻尖。

是唇。

摄政王的唇早已经褪去了全部血色,从陈子木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与冰冷。

而陛下的唇与舌却轻易的撬开了摄政王的僵硬,带着侵犯步步逼近。

新史官呆在了原地,手中卷了大半的竹简一下松开来,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原本沉寂一片的内殿便只有这一阵噼里啪啦。

陈子木吓得当即便跪了下来,颤抖着手去捡那地上的竹简,却半天都没能拾起来。

他慌得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

直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替他取了地上的竹简,递了过来。

“抬起头,看着孤。”

陈子木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与这位即将登基的年轻帝王面对面交谈,他已知死到临头,抖抖索索的好半天才扶着地抬起半个头,嘴却颤得半天都没法吐出一个字:“陛,陛下……”

晏榕的眉目间依稀尚有几分曾经的清朗。

他低下头,一字字道:“你拿竹简来,想记什么?”

陈子木的五指在地上隐约抠出了血痕,抖着声音:“微臣,微臣按史册前,前来记录摄政……”

晏榕轻轻笑了:“皇叔好好的在这儿,既没有谋反,也没有离宫,你想记他什么?”

寒意早已经代替方才蒸腾的热意。

陡然之间,陈子木差点觉得自己听岔了声音,而在反应过

来的下一秒,他整个人都一怔。

白毛汗爬上了史官的脊背。

才接任父亲之职不久的史官茫然了片刻,下意识的想向其余宫人寻求几丝关于真实的帮助——却发现根本无人说话。

就仿佛他自己才是虚假。

陈子木还未开口。

晏榕便已先皱了下眉,接着,幽声道:“为何不说话?难道是孤吓到了你,起来答话。”

陈子木伸手抓着地上的毛毯,好半晌才堪堪站了半个身起来,腿一软,又重新跪了下去。

这一跪便没再起来。

他朝晏榕猛地磕了数十个响头,直磕得自己头破血流,血顺着眼睛流下来,将面前的视线染得一片血红。

隔着血红色的帷幕再去看站在面前的人,年轻帝王像是与身俱来的温和与儒雅通通无影无踪,投出嗜血的冷意与杀意。

而温和的声音很快便从耳边传来。

晏榕端良道:“这是作何?爱卿快快请起,若是跑错了地方,回去就可,端不必行此大礼。”

陈子木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向后膝行了两步,抱紧了手中的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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