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真是操了,可现在他还要追上沈必汇报码头情况,小兵顿时内心觉得更是操蛋了。
赵禾在沈必离开后,就带着九娘去了后院的牢狱。
一进门,赵禾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皱了皱眉。
有守在门口的南越留下的护卫,赵禾将人招来,问了两句里面的情况。最主要的,赵禾是想知道沈必究竟干了什么,竟然让秀次这么干脆地说出了解药的下落。
开始护卫还有点犹豫,吞吞吐吐说了一半。可大约是沈必蒙着眼射箭的分毫不差的本事真是太令人折服,不知不觉的,护卫就在激动的后半段跟赵禾绘声绘色将沈必说的做的都复刻了一遍。
赵禾:“……”
等到说完后口干舌燥好像终于反应过来的护卫:“……”
赵禾很快轻笑一声,那脸上的轻松和愉悦是骗不了人的。
一旁的寒水居护卫看了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好像他家小姐是没打算要追究神大人擅自做主来审问里面的东瀛人的事,他可不想沈大人因为可能自己一时的亢奋受到自家小姐的惩罚。
赵禾的确不知道沈必昨夜就在这里套话,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昨夜她在命南越将人带走时,心里是有多不甘吧。一头是没办法让人相信的东瀛人,一头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亲近的血亲,那种挣扎和苦闷,她不说就以为没人能懂,却不料想,有人看懂了。
不论这一次是沈必的误打误撞,还是他是真的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反正赵禾是承了这一次的情。
至于对于沈必的隐瞒,赵禾笑了笑,那就让她来解决吧。
秀次被绑在刑架上,听见动静时,他睁开了眼。
“看来赵小姐已经拿到了解药。”秀次说,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不知道相比于见到沈必时那会儿要好了多少倍。在秀次看来,只要不看见沈必那张脸,见到谁都是不错的选择。
赵禾点头,“所以这解药是真的?”
秀次拧眉,像是对她的怀疑感到很不满意。就冲着沈必想要玩死自己那样儿,他敢不给真的吗?
“当然。”秀次说,“所以现在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我?”
赵禾早在护卫口中听到了沈必和秀次的交易,而沈必在来见自己时,压根就没提这一茬,由此可见,沈必真是把眼前这男人耍了。赵禾失笑,那张看起来乖巧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什么放了你?”
赵禾这反应显然是不在秀次的预料之中,他震惊看着赵禾,声音登时抬高了八度,“那人没跟你说?”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沈必的名字,此刻心里已经忍不住想骂娘,但怎么都对应不上沈必的大名。
“哦……”赵禾拖了拖音调,“说了,但我没想放了你。”
“你!”秀次看着在自己不远处赵禾脸上的坦然,竟然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你们中原人就是这么出尔反尔的吗?”他心里气得要死,因为赵禾这样子看起来是真没有打算要放他一马的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难道不是你们中原人说的吗?!”
赵禾摊了摊手,“可我没说。”
秀次:“……”
赵禾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沈必有默契还是怎么样,再开口时,她语气听起来有点无辜,还有点惋惜的意思,“你说你,求人都找不对对象,现在能怪谁?”
秀次还想说什么,但赵禾像是知道一样,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求我也没用,你既然想毒杀我阿爹,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活着离开福州?你们倭寇在沿海一带横行霸道,就算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我也不可能放过你。今日过来,我只是来确定一番这解药的真假。至于别的,你就歇了心思吧。”
赵禾说完这话后,也不知道是她轻描淡写透露出来秀次的最终结局刺激了对方,还是此刻秀次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是沈必戏耍,像是发狂一样在刑架上挣扎起来,那原本勒住对方的手腕脚腕,此刻都随着对方的动作,剧烈摩擦变得鲜血淋漓。
“啊啊啊——”刑架上的男人目眦尽裂,看着赵禾已经转身的背影,无能狂怒,只好大声咒骂。可是跟在赵禾身边的九娘,就像是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一般,秀次还没能开口,忽然就感到口中落下来什么冰凉的物件,随后才是从舌根上传出来的密密麻麻的痛感,他大喝一声,可却无法如愿以偿。
走廊尽头,赵禾和九娘的身影渐行渐远,九娘的声音这时候落进了意识都已经被痛得有些模糊的刑架上的男人耳朵里——
“唐门暗器,请阁下指教。”
指教?
秀次在听见这话时,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被气得发晕,还是被痛得发晕,他如今舌头都没了,他还能怎么指教?但同时心头又怎能不暗暗惊骇,在福州一带,他自认东瀛暗器天下无双,可如今九娘这一手,让他心中开始有了胆怯。
赵禾走出牢狱后,呼出一口气,“让陆柳将这两瓶药快马加鞭送去上京吧,静王做的事情,也应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这时候,天光正盛,昨日的乌云,好像都被破开,半分阴霾也没剩下。
九娘点点头,“属下先送小姐回去休息,如今有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