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许之看了看自己的短手短脚,愣住了。
倒是旁边的手下们表现得比他还要高兴一些。
他们早就占上了鸡舍最舒适、最宽敞和干净的地方,自从前几日鸡舍开了门,所有鸡都可以全山自由行动后,这间鸡舍就成了妖族们的据点。
连原本规划放养在竹林处的孔雕和其他鸟族也都过来,在外围警戒着。此刻,他们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尊上微弱的异常变化。
白孔雀高兴地一翅膀扇在青鸟头上:“恭喜尊上,已经能从妖身化为人身了,看来恢复法力指日可待。”
要是在往常,青鸟必然要计较一下白孔雀这看似公报私仇、假装意外的一翅膀,但这会他实在没有余力多想,一心沉浸在喜极而泣中:“呜呜呜,太好了尊上,这下我就放心了,您不知道,我多担心您哪天被那狗腿子叼走加餐啊……”
程许之:“……”
意识到他说的是每天来巡视,莫名看小红鸡不顺眼的尔勾,程许之的嘴角下撇了一下。
白孔雀很会察言观色,立刻又给了青鸟一翅膀,用物理攻击把他的哭声打断了。
刚从外面偷偷飞进来的孔雕十分稳重,甚至还点头行礼:“尊上,那现在怎么办?您能化成人形就安全许多了,现在正是我们离开三山派最好的时机。”
他们不约而同地向着峰顶看了看,那里的客房睡着的白毛球,在梦里打了个哆嗦。
“没错,那只山雀明日将下山,如果能让他带我们离开,护山大阵和山外的门派大阵就不会启动,哪怕尊上现在还没有恢复,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白孔雀若有所思。
“只是要委屈尊上……”假扮一下鸡了。
程许之眸光潋滟,神色不明:“下山倒是不急着下山。”
众属下纷纷不明所以,互相对视。
青鸟心里甚至咯噔一声,十分艰难地想着,尊上该不会是乐不思蜀了吧?
转身踩了踩脚底下舒服的草垫子,感受着这间屋舍源源不断的暖气与灵米香喷喷的味道,青鸟内心悲凉地劝慰自己:
罢了罢了,谁能扛得住这样的诱惑呢?
尊上他还小呢……
“想什么呢?”直到尊上稚嫩却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群鸟的胡思乱想,“你们下山就可以,我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寻机留在这里。”
大家规矩地低头站着,不敢揣测凤尊的想法,但还是坚持道:“尊上要留下来,我们就也要留下来保护您!”
看来这个鸡舍里的平静日子,又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迎来了。
而群鸟眼中老谋深算、运筹帷幄的凤尊大人,正在脑海里盘算着接近自己的系统任务对象明恪,以及明恪那个跟自己很有缘分的没良心师父。
“哼,不是不露面吗?是不是太顺利了,连自己该做什么都忘记了?”程许之捻着一根草,意味不明地轻声说。
属下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程许之:斯南那家伙,连养鸡的基本责任都忘记了!哼!
他在心里大力谴责斯南的不负责行为,哪怕意识到对方可能在用玉魄之类的修士手段监控,也依然对斯南不亲自来看他……们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不是上个世界亲力亲为扎针看病的他了。
不是上上个世界嘘寒问暖什么要求都满足的他了。
这个人啊,他飘了。
程许之捏扁了手里的草茎,拍拍手,一锤定音:“就这样,你们继续待在这里。明天早上,把那个白胖子叫来。”
想起之前听到那些弟子们讨论的消息,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找一个怎样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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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南觉得,谈成了这笔长期合作的生意,对他来说是一件省心事,对这只长尾山雀小妖也是一件好事,而对缓和东西大陆的关系、寻找一种新的和平发展方式,也是一次好的尝试。
让贫穷的劫掠者停止战争的方法有许多种,同化对方,让对方一样富有起来,把西大陆变成第二个东大陆、变成人修也能生活的地方,是一种长久的办法。
只是,既然都是好事,为什么昨晚还高高兴兴的长尾山雀,今天早上就一脸紧张呢?
直到对方即将下山,斯南才听到圆胖子磕磕巴巴地提出了要求:“桓衍君,我我我能否从您这里带走几只鸡,先试探一下市场?”
斯南愣了愣,轻松点头:“当然可以,这是个好想法。”
他们在昨天去过的鸡舍停下,圆胖子感激地行礼,挑了几只肥壮正当年的母鸡,似乎迟疑了一会,又点中了角落里一只红色的小绒球。
尔勾一看就皱眉了,是他之前送给主人加餐的那只鸡。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莫名跟一只鸡计较,此时便不高兴地问:“那还是只小鸡呢,有什么市场会要这样的小不点?”
圆胖子的眼神直勾勾地定在那只小鸡上,好像都不舍得挪开,顿了一会才回过头,一边擦汗一边笑:“我,这是我私心想要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冒犯了桓衍君……”
听到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个理由,尔勾的眼神更加狐疑。
倒是明恪,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后,用沉稳的眼神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