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敷尴尬的笑了笑, 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撇下了柳林, 帮着西府招呼宾客去了。
贾家这边跟他同辈的只有贾赦和刚出生的贾政, 贾赦今年不过五岁, 招呼宾客自然指望不上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而贾政就更不用提了,今儿就是他的洗三礼呢。
贾敷带着贾敬和贾敢帮着招呼宾客, 忙完洗三礼,宾客散尽,贾敷也跟着祖父回了东府。
“我听说柳林拉着你说了一会儿话?”
贾敷跟着回到东府, 就被祖父拉着去了正院的暖阁说话。
听到这个问题, 贾敷便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是说了一会儿话。”
“他跟你说了什么?”
贾敷看了贾演一眼, 叹道,“祖父,其实你都已经知道柳家世叔跟我说了什么?”
“好, 祖父也不跟你绕弯子,你告诉祖父, 柳家那姑娘你中不中意?”贾演知道妻子老早就瞧中了老柳家的嫡长孙女,他听着夫人念叨好多回了, 对柳家姑娘的印象还挺深的, 若是自家孙子中意的话, 他舍了这张老脸,也要为孙子聘到这柳家大姑娘。
贾敷被拉到暖阁听到祖父问题的时候,便有了预感, 但真的听到祖父的话,他依旧有些无奈。
“祖父,我根本没见过这柳家姑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啊?”
闻言,贾演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叹了口气,“敷哥儿,柳家大姑娘其实你祖母老早便为了你相中了,你祖母是最疼你的,这姑娘若不是真的好,你祖母绝对不会在他们家婉拒后依旧还念念不忘,你若是觉得可以,祖父舍了这张老脸,也请老柳同意这门婚事。”
贾敷知道家里现在最担忧的便是他的婚事,之前他也松了口,现在自然没得反悔。
沉吟片刻,贾敷叹道,“祖父,我现在真的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根本没见过柳家姑娘,仅凭家世来问我满不满意,您还不如直接提西宁郡王世子的独女,论家世比柳家大姑娘还要强一些呢。”
“若是西宁郡王的嫡长孙没有娶四公主,她们家的大姑娘自然是不错的,但是现在,就另当别论了,四公主是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的胞姐,孙贵妃宠冠六宫,便是皇后面对孙贵妃也要退避三舍,七皇子是孙贵妃的长子,今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论起聪明前头三位皇子都不如他,你若是娶了西宁郡王的孙女,就是被动的站在了七皇子一系,不管你愿不愿意,夺嫡你都逃不开了。”
贾敷闻言有些奇怪的道,“既然七皇子聪明,祖父为什么不许我跟他沾亲?按照现在这个趋势的话,七皇子登基的可能性比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要大得多。”
“敷哥儿,你记住,咱们家是忠于圣上的,夺嫡跟咱们家没有关系。”贾演严肃的告诫道。
贾敷笑了笑,道,“祖父放心,我没有打从龙之功的心思,也没想过走裙带关系,凭我的本事还得靠妻子才能出头不成?”
“你向来聪明,我自然不担心你走歪路,”贾演缓了脸色道,“柳家姑娘家世与你相当,老柳的两个嫡子都是不错的,次子柳林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本事还是有的,明年他就要外任山东巡抚,再过个十年八年,入阁也不是没有希望。”
贾敷闻言便知,贾演看中柳家大姑娘,是看中了他们家的潜力,不同于祖母,瞧中的是柳家大姑娘的品格。
这么一算,柳家这位大姑娘竟是同时过了他祖父祖母这关。
不止,其实他母亲对柳家大姑娘的感官也极为不错。
“祖父,再给我半年时间,半年内我给你答复。”
贾敷也知道祖父是着急了,他半个多月前就松了口,偏到现在还没给答复,祖父心里只怕也犯嘀咕,怕他是在拖延时间。
果然,贾敷这保证的话一出,贾演便把他放走了。
过完十一月,便进了腊月,天气越来越寒冷,但过年的气氛却越来越浓。
今年贾敷不在京里,祭祖的时候贾敷自然缺席了,这次贾敷在京里,自然不能缺席,往年贾敷在京里,便是祖父担心他受寒,祭祖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让他待在屋子里歇息。
翻过年便是兴乾七年,贾敷年前的时候本想偷偷见一见这位柳家的大姑娘,但是临近年关十分的繁忙,自然没顾上。
过完年,二月便是大比之期,贾敷不愿意落榜后等三年再来遭一次罪,便将大部分的心神放在了这次的会试上,柳家姑娘自然被他完全抛之脑后。
待得会试放榜,已是二月下旬,贾敷夺得今年会试的头名,可谓风光至极。
殿试在四月下旬,殿试前还需复试,复试在四月初,时间很是紧凑,贾敷自然不想殿试的时候出差错掉出前三名,不然他这个会元便是笑话了。
四月二十一在保和殿参加殿试,贾敷年仅十五,在一众贡士里头简直是鹤立鸡群,加之他容貌出众,又因会试的时候考了头名,他站的位置也是最前方,自然更受瞩目。
殿试要考一天,日暮交卷,封存。
考完回府,贾敷狠狠的睡了一日,及至次日下晌才醒过来。
殿试放榜在五月初一,贾敷没中状元,他被点了这科的探花,到底还是年纪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