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给它打造完成,星月却死了。她都没有瞧见星月琵琶,她都没有瞧见。我都还没有将我寻到的宝石嵌套进去,若那天上星月一样,让那琵琶外观更加好看。我都还没有,为什么不等等我。”独孤泽昊站在海面上,如履平地一般。痴痴的盯着林巧巧怀里的琵琶,仿佛那琵琶便是他心仪的姑娘一般。
林巧巧收回了视线,闭上眼眸,低头,弹着琵琶。她似乎知晓该给面前之人,弹奏什么曲子了。此时,说什么让人想开点的话语,或者说什么明天会更好都不如,让对方好好陷入回忆之中,痛快的大哭一场来得更直接,效果更好。
萧燃取出了古琴,合着音。这首曲子的前奏还是有点小长的,琵琶和古琴的声音相映生辉。林巧巧多输送了些灵力,希望能催眠住面前的高手,送他一场能和故人相逢的美梦。林巧巧唱道:“心有磐石山有林,天有烟雨风有云。弓箭有弦难为琴,秋风画扇笛声轻。今生君恩还不尽,愿有来生化春泥。”
当那句今生君恩还不尽唱出的时候,独孤泽昊浑身一震,心神大伤。蹲了下来,含泪的望着那琵琶。
十六岁的柳星月弯着腰,笑盈盈的说道:“昊哥哥,昊哥哥。”柳星月挥舞了一下右手,独孤泽昊痴痴地盯着眼前的姑娘。他不敢去触碰,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是幻象。即便是幻象,他都甘之如饴。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不停的把自己灌醉,就是为了在梦中与她相见。
“昊哥哥,你答应要给我打造一把全天下最漂亮的琵琶。到时候,我拿着琵琶上台跳琵琶舞,定然能胜过姐姐一筹。哼哼,让她瞧不起我。”柳星月道。
每每那幻想的柳星月一出现,独孤泽昊一开口或者一触碰,那幻象便消失了。独孤泽昊只能痴痴的望着柳星月,却不敢开口回应她。柳星月皱着眉,一脸不高兴,小嘴撅着老高。双手环抱于胸前,道:“哼,你居然不搭理我,我生气了。”
独孤泽昊眼里含着泪,痴痴的笑着,他不想移开眼眸,一秒都不想,一刻都不想。像一个哈巴狗似得,蹲在那里,痴痴的望着那心爱的姑娘。柳星月偷瞄了一下独孤泽昊,又道:“我警告你,我此时,此时非常的生气。昊哥哥,我很生气。”
以往此时,独孤泽昊立刻追上去哄柳星月。但是,此时,独孤泽昊不敢上前,他怕自己动弹一分,那幻境就消失了。柳星月放下了双臂,朝着独孤泽昊走来。伸出了右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独孤泽昊的额头。柳星月道:“昊哥哥怎么傻乎乎的,我还以为昊哥哥感染风寒,把自己烧糊涂了。昊哥哥,你怎么不理人,我表演给你看好不好?你看我跳的好不好看?”
这一幕如此的熟悉,那是年少的时候,有一回他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人有点迷糊,柳星月便一直留在房里陪着他。霎时,独孤泽昊瞳孔放大,刚刚柳星月的手是有温度的。独孤泽昊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幻境,这是记忆里的房间。那个时候他刚刚成为师尊的弟子没有几日,师尊跟着他返回了故里。如今师尊早已经仙逝,星月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他赶到的时候,星月已经被人残忍的分尸。将那破碎的尸身拼接完整后,便将星月火化了,星月的骨灰便撒在这片海域里。
独孤泽昊激动的站起身,手想触碰柳星月。颤颤巍巍的伸出的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发颤着抖动的厉害,离柳星月的脸越来越近。
柳星月满脸绯红,害羞的偷瞄着独孤泽昊。柳星月娇羞道:“羞死人了。”
独孤泽昊笑了,自柳星月惨死后,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将柳星月拉入了怀中,用力的抱紧。独孤泽昊哽咽道:“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林巧巧吐了一口鲜血,因为那柳星月是她放出去的藤蔓。众人见到依旧是藤蔓,只要入了幻境的人,见到的才是其它模样。这也是她第一次尝试,虚虚实实的手法。柳星月瞬间散去,独孤泽昊慌了,立刻去追。双手努力的抓着,却是徒劳。面前依旧是海水,还有那在擦着嘴角血泽的人。萧燃立刻闪现了过来,抱住了林巧巧,飞回到船上。
独孤泽昊作揖,道:“多谢这位夫人!”那姑娘虽然年轻貌美,但是,却梳着唐国的妇人们平日爱梳的发髻。这种发髻非常常见,所以独孤泽昊不可能喊错称呼。
“我还没有功力深厚到,可以令你触碰那幻境中的人。你一触碰她,我的力量不足以控制住藤蔓。”林巧巧一脸惨白的说道。吐血原来是这么难受的事情,林巧巧仰着脖子,望向萧燃。一脸心疼,那个时候他吐了那么多血,肯定更不好受。
萧燃低头,剑眉舒展,星眸温柔,温润的嗓音,柔声说道:“别胡思乱想,为夫是男子,天生比娘子体力好。”
萧燃太聪明了,林巧巧虚弱的笑了一下,心虚的低着头。我啥都没有说,他咋就看出来了。
萧燃道:“按照购买琵琶时签订的契约,我们已经完成了。”萧燃将契约递过去,独孤泽昊接过来后,将纸张展开,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购买契约凭证。
独孤泽昊道:“柳伯父的字迹,他原谅我了。”仿佛压在心底多年的石头,在这一刻消失了。
林巧巧依偎在萧燃的怀中,虚弱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