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睡地铺,早点休息。”萧景衡不敢抬头看谢绾宁的眼睛,直挺挺地躺着望向天花板。
谢绾宁,“……”
这么搞的她好像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似的。
既然萧景衡不愿意睡床,她也就没有强求,独自享受大床的感觉还是很香的。
半夜,屋外开始闪电连连,轰鸣的雷声震耳欲聋,随后便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谢绾宁被吵的睡不着,睁开眼睛望向窗外的天幕,恰好看见紫色的雷电蕴含无尽之力劈落。
她微微拧起眉心开始卜卦掐算。
今夜的雷电不同寻常,明显不是自然之力,是只有在使用逆天的禁术时才会呈现出的天象。
在看见卦象显示的结果时,谢绾宁的呼吸突然停滞,感觉身体里的血从头凉到脚。
肩上有衣裳搭过来,萧景衡在她身后低声道:“仔细夜晚的风寒。”
他自然是看出谢绾宁的状态不对,可却没有出声询问,有时候选择做个倾听者会更好。
“看来还是小蓝有先见之明,我可能要去凌云观做点疯狂的事。”谢绾宁看着床边放着的玉帖,眸光晦暗不明。
说罢,她转身靠在窗台上看向萧景衡,挑起唇角问道:“可能会遇见你意想
不到的人,敢不敢同去?”
“自然,奉陪到底。”
这场雨持续到天亮都没停,谢绾宁早晨起来才知道,地势低的柴房已经被淹,无处落脚只能找些凳子站在上面。
下等房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空气潮湿起来后,房间里就透出发霉的味道。
客栈前面的道路更是没幸免于难,积水足有成年男子的大腿高,上面还时不时飘过脏东西。
郑明站在客栈大堂里,满脸愁容地望着外面,这又不知道要耽搁多少行程,好不容易赶上的进度又要落后。
流放犯们倒是暗自庆幸,露出轻松的表情,毕竟这些天都在疯狂赶路,终于有休息的机会。
哪怕淋雨被水淹,都好过累的像狗似的,可谢绾宁却在心底叹气,这些人目光短浅,只看见眼前的快乐。
他们没想到要是积水不褪的话,客栈里的食物很快会消耗殆尽,到时候有钱都买不着。
更不用说有些人兜里比脸还干净,在外面都是靠采点野味活命,现在连西北风都没的喝。
事实上,情况比谢绾宁预料的更糟糕,客栈掌柜这时火急火燎的来找郑明。
“官爷,能不能麻烦你找人来帮个忙,客栈里的粮仓进水了,那些是
最后的粮食。”
如今运送物资的车肯定进不来,客栈里的所有人可都指望那些粮食活命。
郑明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带着人去抢救粮食,最后勉强带出来三分之一,肯定不够这么多人吃。
“接下去怎么活,全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什么时候离开我等我的通知。”
郑明赶紧出钱买下足够这些天吃的粮食,不然数量有限,等没有的时候只能干瞪眼。
谢绾宁倒是不急着买粮,百财给她种的粮食已经堆满好几个库房。
更何况有百财的技术,空间产出的都是精品粮,比这些陈年糙米不知道好多少倍。
早饭是谢绾宁借用客栈的厨房,用悄悄从空间抓出来的灵米熬成香喷喷的粥,再配点小菜,简直不要太美。
直到这时,那些流放犯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没有吃的啊!官差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他们住的上等房和萧景垣他们所在下等房中间隔着十几米远,中间全都被水给淹没。
他们家的物资全都被带到这边来,萧景垣祖孙俩和周家人在那边肯定饿着。
谢绾宁对他们的情谊还没有到可以淌水过去送饭的程度,萧景衡伤势未愈更不能泡水。
好在还有
别的办法。
谢绾宁将熬好的粥盛出来放在食盒里,随意到大堂里招呼道:“谁能帮我跑腿,去那边送个饭的?”
“当然,报酬肯定不会少,跑腿一趟可以换碗粥喝,这交易应该不亏吧?”
“不亏不亏,我愿意!”
“去你的,这活是我的,谁都别想和我抢。”
流放犯们听到这番话,疯狂地在谢绾宁面前毛遂自荐,生怕这活被其他人揽去。
谢绾宁轻咳两声说道:“不用抢,这样的机会有的是,每次我会选择不同的人,明白?”
为这口吃的,不管谢绾宁说什么,他们都拼命的点头,这是他们能活下去的机会啊!
最后谢绾宁将食盒交给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因为她看见青年方才将最后的食物让给母亲。
相信这样有孝心的人,做事会靠谱稳妥些,不然谁知道途中会发生什么事。
郑明看见这样的局面,对谢绾宁心存感激,心情愈发复杂,“多谢,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这是在变相将宝贵的粮食让给他人,现在谁都不知道积水什么时候能退,别人多吃就意味着自己少吃。
这对谢绾宁有损,对官差的管理却是大.大有利,那些流放犯做事有盼头,就不会
做出过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