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蓝桥云起来解决内急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抱住他的腿,吓得他差点没将人踢飞。
“淦!什么妖魔鬼怪,竟敢半夜闹到我头上来,不要命是不是!”寻常人遇见这样的场景,不被吓晕才怪。
好在这段时间在谢绾的身边,他涨了很多见识,这些小场面对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
等蓝桥云将符篆拍在那人的脑门中间时,才看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人。
“哎!你你你,二公子,你干嘛大半夜不穿衣裳跑出来,很吓人的好不好?”
蓝桥云挺直身板,做出仙风道骨的模样,这样说教人比较有信服力。
“吓到我没有关系,吓到过路的行人,吓到小动物和花花草草,都是有损功德的事情。”
二皇子并没有对蓝桥云言明身份,在外都称呼他为公子,这会儿更是没有半点皇子的威严。
他抱着手臂牙齿打颤,忍不住用蓝桥云的道袍裹住胳膊,“我……我也不想,可我遇见偷东西的鬼啊!”
二皇子迫不及待地将放才所发生的离奇事件说给蓝桥云听,像抓救命稻草似的。
“大师救命!你可得帮我找到那胆大包天的鬼,最好给我将他挫骨扬灰,永远入轮回才好。”
蓝桥云被二皇子眼底迸发出的戾气所惊到,下意识退开两步,“公子,你怎么可以这般想呢?”
“玄门中人讲究渡化,渡化不得再行镇压,行逆天之举的才会诛灭,如果你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告辞!”
二皇子意识到他说错话,生怕惹恼蓝桥云不搭理他,只怪他这次来的匆忙,连个随从都不在身边。
他僵硬地扯出个笑容,“对不起大师,我只是情绪有些上头,并不真的那么想,还请您帮我驱鬼。”
“还有……我现在好冷,麻烦您找件衣裳给我穿。”二皇子低着头,眼神阴鸷地说。
等随从过来后,所有见过他狼狈模样的人,全都要被处理掉,眼前这小方士也不例外。
蓝桥云突然看到什么,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下来,避开他拒绝道:“真是抱歉,我没有多余的衣裳给你。”
“还有,我的道法实在浅薄,属实是没见过有什么鬼喜欢洗财物,恕不奉陪!”
寒风吹过,原地只留下二皇子被冻的抱紧双臂瑟瑟发抖,堂堂的皇子仿佛成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乞丐。
翌日,谢绾宁打开房门后,便看见蓝桥云两个黑眼圈快要耷拉到地上,“你这是……”
“绾宁姐,你告诉我,对面酒楼的东家,到底是什么身份?”蓝桥云攥紧手心,嘴唇抿成一条线。
看来这小子是已经知道啦?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瞒着的,“没错,是你想的那样。”
不愧是在荣王身边混过的人,谢绾宁还在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之前荣王遇刺的时候,蓝桥云便知道是薛中高背后的人在指使,那人还是包庇害死他父亲凶手的人。
如果不是上面的人提供保护伞,薛中高不过是区区的知府,怎敢当街害人性命?
“放心,他很快便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在此之前我要和你说件事……”
这是她给蓝桥云的考验,决定要不要和他说凌云观有异的事情,毕竟如果没有缜密的心思,真不适合办这事。
幸好,蓝桥云是块可打磨的璞玉,顺利通过考验后,便可以将此事放心交给他。
听过谢绾宁的讲述后,蓝桥云半晌都张着嘴巴,没有回过神来,“这不……”
他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更加了解谢绾宁的为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会轻易说这话。
“荧惑造像的事情非同小可,而我查到的信息,方圆百里盛产金丝楠木的地方,只有
你们凌云观。”
谢绾宁必须要知道,流落在外的荧惑造像究竟有多少具,那东西必须要迅速回收且销毁。
如果再让它接受更多供奉的话,不敢想象会造成怎样的灾难,没有生灵会幸免于难。
蓝桥云很快调整好状态,面色难得严肃起来,“好,我这就回去查,等有消息我便传给你。”
没过晌午,他们便接到安城解封的消息,只不过盘查的极其严,连知府都亲自坐镇。
谢绾宁非常清楚他们在查什么,不过他们已经来晚,那造像被烧的连渣都不剩,根本不惧怕盘查。
很快他们便坐车到城外的澧水,若是不出意外,八成会遇见流放队伍里的官差。
谢绾宁没想到,今天来处理尸首的人竟然是郑光,“郑大哥怎么同意你来这里的?”
要知道郑明向来将这弟弟宝贝的和眼珠子似的,不忍心他做太危险的事情。
郑光这两天不复从前的活力,或许是见到的死亡太多,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因为他也来了,客栈已经没法再住,我们打算继续赶路,他们应该等会儿就到。”
郑光的眼睛熬的通红,“姐,你没回来的这晚,我实在担心地睡不着觉。”
“……
我没事。”
听到他这么说,谢绾宁心里没触动是假的,她拍着郑光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事情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