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驻守在齐墨江两岸的官员都对那桥的图纸有些好奇,毕竟路通之后对他们也是好处多多。
可碍于严彬忠的面子,他们只能尽力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模样,谁让这事的决定权捏在这位大人手里。
“既然侯爷您都这么说,那么就先将图纸拿出来,如此才能令人信服。”严彬忠搓了搓手指。
那眼神里面是掩饰不住的算计,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想将图纸骗到手再解决他们。
到时候,直接说建桥的功绩是二皇子的,既可以打压他们的心腹大患,又可以重新赢得皇帝的信任。
不得不说这是个绝妙的计划,连谢绾宁都忍不住暂时放下筷子,边给他鼓掌边赞叹道:“真好。”
“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喂!”
早知道这是鸿门宴,谢绾宁和萧景衡过来时,怎么能没点准备呢?
谢绾宁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们不是要看图纸?它现在就在我的脑海里,你们是要扒开看?”
“我看谁敢!”萧景衡的目光扫视过全场,缓缓说出他们的想法,“桥梁的图纸我只会给到工匠。”
“至于你们在坐的各位,只需要勒勒裤腰带,将你们平时搜刮的油水吐出
来点就行。”
那些官员听见要他们出钱,各个都扶着额头,心痛地要晕倒的模样,“这……这怎么能行……”
“是啊!下官只是个八品芝麻官而已,每月的俸禄连养家都够呛,怎么还能挤余钱来建桥呢?”
“我也是,落后县城的小官而已,本本分分为百姓做事,满身清廉从未有过贪污受贿之举。”
各个都将自己说成是鞠躬尽瘁,家中清贫的纯臣,可官服之下掩饰不住的大肚腩却暴露他们的本性。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
谢绾宁的眼神从他们这些人的啤酒肚上扫过,“清贫人家能养出这身膘的?你们的胳膊比我大腿还粗壮。”
在座的官员,“……”
“不必意外,他们这种最擅长的就是睁眼说瞎话,各位看完那个,再决定要不要死鸭子嘴硬。”
话音落,宴客厅的门被踹开,两名玄麒卫拿着好几本账册走进来,“主子,全都在这里。”
“给我给我!”谢绾宁接过暗卫递过来的东西随手翻看,真是越看越触目惊心。
想不到这些地方小官看起来不起眼,实则可以利用职权敛这么多财,比很多京官过的都滋润。
“咸丰年六月大丰收,所有佃户
加收两成赋税,共进两万八千两……”
谢绾宁还没读完账册上的话,县令就忍不住拍桌而起,恼羞成怒道:“停!你们这是栽赃。”
“谁能证明这账册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你们的阴谋,来栽赃陷害我的。”
县令最开始看见账册的时候,确实有些慌神,好在严大人方才给他吃过定心丸。
只要他死不承认,如今的武安侯就是个流放犯,根本就无法奈何他。
萧景衡淡淡地瞥他一眼,顺着他的话道:“我确实无法证明,所以只能交给太傅大人来定夺。”
“谁都知道,江老太傅告老还乡后,就在离这不远的村庄里居住,想来他应该可以分辨这账册的真假。”
县令听到这话后,镇定的表情瞬间绷不住,谁不知道江老太傅江司益最是清正廉明。
凡是贪官听见他的名字都要抖三抖。
他是当朝皇帝的帝师,后来又教过皇子,地位超然不是他们可比拟的。
“慢着!”
县令终于对他们换上笑脸,“侯爷,方才是下官的失礼,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建桥这种为百姓谋福祉的事情,下官怎么会不愿意做呢?肯定会倾我所有来帮助你们。”
越说下去,他
装出来的笑就越挂不住,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其他那些官员的把柄,萧景衡当然也已经拿到手,早知道这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德行。
“至于这份证据,我想还是有必要送到江老太傅家里,让他仔细过目的。”萧景衡拿出两个人的口供。
那当然是假天师和王村长说的,里面除去县令让他们做的事之外,苏天师还供出二皇子。
严彬忠的端着酒杯的手差点将杯子给捏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侯爷想怎么做,我们全力配合你。”
谁都知道江老太傅是什么性子,只要是他知道的事,那就等同于皇帝也知道。
更何况,二皇子最近正在争取江老太傅的支持,有他在皇帝面前说话,储君之位便可以十拿九稳。
“大概的我方才已经说过,劳你们出些血,钱财到位后,其余的事情就不劳烦各位大忙人操心。”
萧景衡还没有说完,谢绾宁就已经配合地拿出准备好的计划表,里面有每家要出的份额。
那都是根据暗卫的情报,每位官员家里的经济情况量身定制,绝对科学合理不乱收。
“这这这!”
有的官员看见那纸上写的数字时,差点忍不住要晕过去。
这哪里是要他们放点血,这是在挖他们的血肉啊!
谢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