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
萧景衡正准备解释当初的事情，云飞便走过来打断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侯爷，谢姑娘，主人有请。”
那些官员此时已经被江司益打发走，谢绾宁的符篆替他暂时将身上恶灵的影响压制，车帘被挂起来。
他的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却不入眼底，“将麻烦丢给我来处置，你们俩在偷偷讲我什么坏话呢！”
“你怎么知道？”谢绾宁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我只是好奇，通常只有十恶不赦之人才会遭此报应。”
这话说完江老太傅还没有反应，云飞先挡在谢绾宁面前，不悦道：“请谢姑娘注意你的措辞。”
“啊？原来太傅您喜欢听好听话，那我将方才那些大人给请回来？他们说的话是真动听。”
江老太傅对云飞摆了摆手，“无妨，你先去周边视察情况，我有话要和谢姑娘说。”
等云飞离开后，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勿怪，他就是这么个性子，我替他给谢姑娘赔个礼。”
“不必，赔礼有用的话，要官差做什么？”
江司益听到这话后，终于忍不住露出真心的笑容，“侯爷，你身边有这样的夫人在，生活想必很有意思。”
“是我之幸。”萧景衡点头附和。
谢绾宁啧啧两声，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被恶灵缠身快要吸光身上精气的人还能这么乐观。
“话说，太傅您得先告诉我这些恶灵因何事缠着你，我才能替你将他们给诛灭。”
谢绾宁做事可是有原则的，凡事将自己放在首位，让她帮恶人除灵折损自己的功德和阳寿？
天王老子来给她跪地求饶都不可能。
谁知江老太傅却摇了摇头，“不，我慕名请谢姑娘来，并非是要让你诛灭他们保全自身。”
“这是我犯的错，后果当然应该由我承担，我是想问问你，在吸收完我的生息后，他们能否去转世投胎？”
谢绾宁蹙了蹙眉，这要求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既成恶灵那便会不断危害人间，哪怕他们复完仇之后也无法再入轮回。
所以谢绾宁只能耸了耸肩，遗憾地告诉他，“绝无可能。”
“他们在你死后，会撕碎你的魂魄，为避免自己消失，会不断去祸害无辜的人。”
这也就是遇见恶灵后必须诛灭的原因，不管他们是以为什么入魔的。
江司益眼神里的光瞬间黯淡，低下头喃喃地念叨着，“可他们……原本就是无辜
的。”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不无辜，太傅你才是最无辜的，绾宁说的对，既成恶灵便必须诛除。”
萧景衡牵起谢绾宁的手腕，示意她过来，“我方才有话没说完。”
这是要继续被打断的话题的意思，谢绾宁赶紧跟着他，她也对这不寻常的事情感兴趣。
可方才问江司益的时候，他明显对这话题讳莫如深，非常不愿意谈及的模样。
“那件事情，太傅是被有心人给算计的，可他当局者迷，至今都背负着本不该是他的愧疚。”
说起来，那事要追溯到五年前。
那时候江司益还没有官居太傅，“当时太傅掌管天下刑狱，所有重案都要经他审查办理才可结案。”
“那年发生的无头灭门惨案，你如今还有印象嘛？”
谢绾宁仔细从脑海中回忆里面搜寻，发现并没有任何关于此事的记忆，“不记得。”
“那时候姨娘正要被抬为正房夫人，父亲勒令我不许踏出院门，否则便是家法伺候。”
萧景衡闻言眼底满是心疼，他知道谢绾宁从前在丞相府里过的不好，却没想到这么糟糕。
那事的影响力在京城可是连贩夫走卒都知道，可她却像被困在蒙着黑布
的笼子里。
“无事，如今的京城中，也没有多少人再记得当初的事情。”当时的轰动现在早已经被新的喧嚣掩埋。
那年京城中有名的商贾大户，被不知道什么人血洗，家中百来口人尽数被屠戮，整个宅院全被鲜血染红。
且事情最为怪异之处在于，那百来口人在被发现的时候，全部都是无头尸身，没有人知道下落。
“当时太傅正是奉旨查办此案，很快便顺利找到线索揪出凶手，谁知在去缉拿的时候凶手却自杀身亡。”
谢绾宁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被推出来的替罪羊，来个死无对证。”
连她都能想到的事，江司益更是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他察觉到问题后便打算继续追查。
谁知道这时候皇帝却颁下圣旨，为嘉奖他破获奇案，将他擢升为太傅，还赏赐无数金银财宝。
福祸向来不单行，在升官得到赏赐的当晚，江司益便被无数恶灵缠身，此后身体越来越差。
即便他有心去追查真正的凶手，也再无那个精力，只能就此辞官隐退。
“等等！”谢绾宁发现不对劲之处，“你的意思是说，那户被灭门的人家，全都被砍去头颅？”
萧景衡点头，“没
错。”
这事在当时的京城没有人不知道，那时候人人自危，百姓连上街都要将脖颈遮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