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公子住的地方并不是这宅子里面最好的地段,反而在府里南边的侧院。
这院落坐南朝南北,算是整座宅子里面最不通透的地方,非常不适合在里面养病。
“崔公子为何会住在这里?”谢绾宁踏入院中后,便感觉有股湿冷袭来,寒气是从院中池塘而来。
若是坐北朝南的通透院落里蓄水,那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处院落本就处在背阴处。
谢绾宁和刘嬷嬷说:“此处不适合养病,若是崔公子实在不愿意挪院,便将此处水池填平。”
“哎!好的,谢姑娘我都记着,这就通知夫人找工匠来弄。”刘嬷嬷笑着点头应和。
说起这小院,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原本小公子不住在这里,是受伤后才提出搬过来的。”
原因是这处小院最偏僻,每天除她过来送饭外,再不会有任何人经过打扰到他休养。
很快刘嬷嬷带着谢绾宁来到房间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后轻声说:“小公子,我可以进来嘛?”
“不过,这次不是我自己,还有位客人想见……”
刘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间里面便传来“噼里啪啦”摔碎东西的声音,这是拒绝见客的意思。
听到这
动静后,刘嬷嬷慌神地推门而入,进去之前抱歉地对谢绾宁说:“谢姑娘真是抱歉。”
“小公子既然不愿意见客,那便不要强求,这会刺激到他。”
过来的途中,谢绾宁便知道崔家小公子名为崔君逸,曾经是前途无限的天才少年郎。
五岁启蒙便通晓诗词歌赋,十六岁便在乡试中拔得头筹,若不是突遭变故,现在已经去考会试。
可惜这些都被那给崔家下咒术的人所毁,好在发现的还不算太晚。
谢绾宁趁刘嬷嬷收拾碎瓷片的时候径直走进屋里,便看见崔君逸坐在窗边,神色漠然地看着外面。
他眉眼生的俊秀周正,看得出若是没有遭此变故,定是位温润端方的谦谦君子。
崔君逸的掌心被纱布缠绕着,显然是方才摔东西的时候被割伤。
“哎!谢姑娘,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到外面说。”刘嬷嬷的神情高度戒备着,顺便给谢绾宁使眼色。
她是真担心小公子又做出过激的举动来,不仅会伤害自己,还有可能误伤到旁人。
谢绾宁却没有顾这些,她看见崔君逸身边的窗台有本书,且书页已经卷边泛黄,便知道他时常翻阅。
“你如今的模样,可没法救自
己的亲爹。”谢绾宁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对崔君逸说。
听到这话后,双眼无神的崔君逸终于有点反应,却只是眉梢动了动,并没有说半句话。
倒是刘嬷嬷表现出难以置信,“什么?谢姑娘,你的意思是,我家老爷其实并没有死?!”
“真好,我要赶紧将这消息告诉夫人,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很欣慰开心,日子更加有盼头。”
这时,崔君逸终于开口,用沙哑的嗓音吼着,“滚!不过是来打秋风的,这样的人也放进府里?”
他又想拿东西砸人,可身边的东西已经被他摔完,慌乱中竟然拿起那本书朝谢绾宁扔过来。
可当他那本书落在地上沾染尘埃时,神色中又是透出懊悔之意,只得强撑着移开视线。
谢绾宁当然没有被他砸到,她将地上的书捡起来,小心将上面的尘土给掸掉,给他送回原位。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你总该有点见识,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谢绾宁方才用意识在空间的仓库里面扒拉,总算找到那枚树叶形状的玉牌,这是叶无忧那老儿给她的。
不出她所料,崔君逸并不是那见识浅薄的人,他的眼底骤然焕发些许神采,“
神医谷……”
“没错,不过神医谷有规矩,不救存有萎靡轻生之志的人,那是浪费他们的医术和药材。”
崔君逸虽然双腿残疾,可脑子还是灵活的,“你有什么条件?”
“我请人帮你医治双腿,还给你提供找亲爹的线索,条件便是卖身给我十年,怎么样?”
崔君逸到底只是十八岁的少年,闻言脸色涨的通红,不情愿答应却又不甘心拒绝。
看着他脸上那纠结的神色,谢绾宁实在是憋不住笑,故意在他的面前轻佻地啧啧打量着。
“仔细看看,崔小公子生的还真是俊逸,这本生意若是做成,那我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崔君逸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连眼角末梢都晕染出红意,磕磕巴巴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你、你的意思是……要我娶你为妻?”
刘嬷嬷在旁边听得别提多欣慰,要知道谢姑娘可是第一位让小公子有情绪波动的。
现在这鲜活的模样多好,不再像过去那般死气沉沉的。
她都开始打量起谢绾宁,越看越觉得满意,漂亮聪明还有本事,简直和小公子天造地设!
心里还没得意完,谢绾宁的冷水便兜头泼下来。
“人不大点,想的挺
多,我现在还没有和夫君和离的打算,想娶我得往后排队。”
谢绾宁没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