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狗的手将将要碰到谢绾宁时,好好的帐篷横梁突然掉落,正中他的脑袋。
“啊——”崔二狗惨叫着倒在地上,被木架横梁压的动弹不得。
在察觉到横梁松动时,谢绾宁便提前往后两步撤出帐篷,连根头发丝都没伤到。
旁边有人看到这边出事,可救济所里面要么是病患,自顾不暇更没有精力来帮崔二狗。
要么是人手本来就不够,忙的脚不沾地的大夫,根本没有人来救他,更何况也不太想救。
临时搭起的帐篷,哪怕是承重的横梁也没有多重,正常的成年人绝对可以轻易脱身。
崔二狗方才吼起来,要打人时中气十足,倒并不是没有力气,而是他实在倒霉。
那根横梁没有砸在其他地方,恰好砸在他最脆弱的尾椎骨上,下半身疼得差点失去知觉。
“救……快救我……”崔二狗满脸痛苦地朝谢绾宁伸出手,完全没有方才那嚣张的模样。
偏偏这还没完,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飘过来厚重的乌云,随着雷声阵阵,倾盆大雨说下就下。
病患和大夫全都挤到帐篷里躲雨,有衙役立刻给谢绾宁拿来伞,只有崔二狗瞬间被淋透。
“想起来躲雨嘛?
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本官便请人将你救出来。”
崔二狗挣扎的动作突然僵硬住,明显装傻似的说:“老子不明白,你要我说什么!”
“快救我,不然老子有个三长两短,便去知府大人那去告你!”
他使劲眨眼睛,抹着脸上的雨水,不然激进眼睛里生疼,还要尝试着扭动身体挣扎。
谢绾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嗤笑着说:“看来横梁不应该砸你身上,而应该砸你嘴上。”
“谁让你浑身上下就嘴最硬,没准横梁都能被你的嘴顶起来。”
在崔二狗淋湿时,谢绾宁便惊讶地发现,他身上的红疹全都开始渐渐变淡消失。
其他病患有的方才也淋过雨,可都没有像崔二狗这样“红疹”消退。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崔二狗的病症是假的,他身上的红疹是用颜料点的,遇水才会被冲掉。
还有便是,谢绾宁在进来时巡视过整个救济所,观察过其他感染怪病的患者情况。
他们明显有乏力的症状,例如方才那被大夫扶着的大娘,没力气到连走路都做不到。
这种情况和被抽走精气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唯独崔二狗这特例不同,他好像全然没受到影响。
看来
盯着崔家果然没错,既然证据都已经到手,那谢绾宁自然不会再和他客气。
“来人,将他带走审问。”
两名衙役瞬间抬开压着崔二狗的横梁,将他五花大绑起来押走,听候谢绾宁的发落。
只是崔二狗的反应很奇怪,他好像并不太在意衙役将他抓起来的事,明显在衙役拉他起来的时候更放松。
被带走之前,崔二狗甚至得意地放狠话,“等着,你可知道我女儿是谁,得罪你的这身皮可难保。”
谢绾宁自知现在顶的是谢为明的身份,或许可以听到点不同的东西,便命衙役先停。
“你只是区区流氓,你女儿当然也是流氓,胆敢威胁官员,本官现在便将你扭送大牢。”
崔二狗被这句话激的藏不住话,得意地笑着说:“你这狗官试试,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知不知道,连你们知府大人,都得给我女儿面子,还送她各种东西,就凭你?”
谢绾宁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她怎么不知道给崔珍珍拿两身衣裳,还给她养出臆想症。
不过她还是挺感谢崔二狗说的这话,这说明他非常倚仗崔珍珍,本身就挺奇怪。
记得之前,明明才是崔二狗将崔珍珍打
的不要不要的。
直到崔二狗被带走,谢绾宁的耳边才终于清净。
看来这崔家挺不简单的,和崔文浩生活那么长时间,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
这不得亲自去查?而且她本就觉得,那天崔文浩的死有很大问题。
谢绾宁没想到她还没去崔家,崔家人便先找过来,来的人倒并不是崔珍珍。
“请……请问,你知道我爹在哪里嘛?”
崔秀秀来到崔二狗之前住的帐篷前,发现这里只剩空地,拎着东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先前崔二狗在救济所可得罪过不少人,根本没有人搭理崔秀秀。
还有方才衙役将崔二狗押走的事情被许多人看见,对来找他的人躲都躲不及。
只有谢绾宁上前问她,“姑娘,需要什么帮助?”
崔秀秀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到,差点将手里提的篮子扔出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我想找我爹,每天都要来给他送饭。”崔秀秀的声音越说越小,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看小姑娘吓得不行,谢绾宁尽量将声音放轻,“本官知道你,只是令尊的病情并不严重。”
“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帐篷和大夫都不够,要留给更需要的人,你要找
的人不在这里。”
崔秀秀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