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垣没有想到,周盈月带他去的地方,竟然在城外的荒地附近,这里是流放犯们平时劳作的地方。
“你别嫌弃这里环境不好,周叔做的馄饨味道很好,绝对不差那些酒楼大厨。”周盈月有些忐忑地垂眸。
如今萧景垣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是侯府的二公子,他从小就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
她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实在有些大胆,竟然主动约侯府的公子到外面来吃饭。
好在萧景垣眼里没有半点不耐,还期待地环视四周,“在哪里呢?我还真的有点饿。”
要说从前在京城时,他确实是吃不惯那些粗茶淡饭,可在经历过流放之后,还有什么是吃不得的?
要知道先前没有吃的时,为活命他可是连路边的野草都扒拉过,现在再也没有挑食的毛病。
“……这边。”周盈月看的有些愣,她好像重新认识萧景垣,这和她之前想的完全不同。
好在他们来的巧,隔着些距离,周盈月便看见周叔在收拾摊位,急着跑过去和他招手。
“周叔!别收,我还想吃您做的馄饨……啊!”周盈月跑的太急,这里的路本来也不好走。
没注意绊到滚出来的石
块,身形不稳向前面栽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这下必定要受伤,周盈月下意识闭上眼睛,谁知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
“嗯哼!”和地面亲密接触,痛呼出声的另有其人。
周盈月连忙从萧景垣的身上起来,焦急地询问道:“你没事吧?呀!是血,你受伤啦!”
只见萧景垣方才撑在沙砾地的手擦出大片伤痕,看起来非常骇人。
而且他的手腕还无力地垂着,显然是方才下意识撑地的时候被压脱臼的,看起来就很疼,
卖馄饨的周叔连忙跑过来查看情况,嘴里还在数落着周盈月,“我说你这丫头那么着急做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想吃馄饨不是随时能来找我,何必那么着急忙慌的,好在是没伤到。”
周盈月现在哪里还顾得上馄饨,赶紧拜托周叔,“您快借机关车用,将他送到城里的医馆看看。”
她知道萧景垣如今在城里家具铺做掌柜,这双手对手艺人来说可最是要紧,容不得半点差池。
“这点伤而已,何必还要费那功夫,我来就能解决。”
萧景垣看着周叔那双黝黑的手伸过来,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挪动身子躲开
,“不不不……”
“不用您帮忙,我自己去医馆就好。”
他倒不是说嫌弃,而是担心这人不会弄,要是随便弄再落下什么后遗症,他还怎么实现理想和抱负?
可惜萧景垣的速度还是不够快,他的手腕被周叔捉住,也不见他怎么摆弄。
片刻后,萧景垣的手腕处传来“咯嘣”的响声,他又是疼的喊出声,差点没岔过气去。
“行,小伙子你活动活动,真不是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娇气,这姑娘家都没你喊的声高。”
萧景垣本以为自己的手腕肯定会废掉,抱着必死的心转了转,谁知道竟然非常灵活。
他惊奇地盯着自己的手看,“哎?竟然不疼啦!大叔你可真厉害,难道您是大夫嘛?”
如果真是的话,他可以为感谢介绍这位大叔和叶神医认识,天底下的大夫就没有不向往神医谷的。
“嗤!对付你这点连伤都算不上的,哪里用得着大夫出手,不过你小子是……月月的对象?”
周叔用眼神挑剔地打量着他,“知道在关键时候护着她还不错,就是你这体格太弱,需要增强啊!”
“周叔!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是那个……”
周盈月急着解
释,脸颊浮现两团红云,想不到竟然会产生这种误会。
然而周叔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小年轻的脸皮薄,你要说你们是朋友对吧?”
不等周盈月反驳,周叔连忙岔开话题,“你们不是来吃馄饨的嘛?快来,还有最后两碗。”
“你们真是赶早不如赶巧,我还说这点留着等会儿带回去吃午饭的,给你们吃吧!”
周盈月笑着走过去给他帮忙,“谢谢周叔,那我再帮您包点,等会儿咱们一起吃。”
“不用不用!”周叔将周盈月往外面赶,“这点活我自己就能干完,你还是去陪你那个……朋友聊天。”
周盈月实在拗不过他,只能在萧景垣的对面坐下来,不忘指着他的手关切道:“没事吧?”
“哎呀!真没事,平时干活弄到手,哪次不比这伤的重?感觉和挠痒痒似的……嘶……”
萧景垣本来想逞能,抓起抹布擦擦桌子的,结果掌心的擦伤还是有点严重的,疼的他当即倒抽冷气。
“你别!我来帮你包扎,别在乱动也别沾水。”周盈月拿出手帕,轻轻给他将伤口包好。
这毕竟是为救她所受的伤,周盈月心里有点内疚,“还是不行,
等会儿回城去医馆开点金疮药。”
萧景垣则是想起方才周叔说他弱的事,下意识不想在周盈月面前露怯,赶紧摆手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