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那个手势,纷纷埋头吃茶,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无花又一次摇了摇头,看似好脾气笑着,实则颇有几分厚脸皮道:“姑娘抬爱。”
其实无花正儿八经讲佛之时并不枯燥,甚至还称得上引人入胜、十分有趣,即便是茶馆里的茶客大多不通佛理,听他讲来,也好似在听**迭起、新奇趣味的说书故事,欲罢不能。
几番下来,众人获益匪浅,更对无花的佛学十分佩服,渐渐相信他是真想靠讲佛法劝退洛飞羽。
可洛飞羽对着无花这副模样,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人的谋算、这人的野心、这人举动背后的目的,一来二去,再有趣的故事也听不进。
这在旁人看来,便是秀姑娘沉迷于无花大师皎好的容貌,听他讲佛还心不在焉,只顾对着大师发呆了。
如此讲了大半晌,洛飞羽故意当着无花的面将“解药”的小瓶掩在袖中晃了晃,撒进方才自己喝过的那杯茶里,笑吟吟递给无花:“你讲得辛苦,定是口干舌燥了罢?喝口茶润润。”
众所周知,无花及其爱洁,似他那般高洁出尘的人,本也就不该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让他去饮别人饮过的茶,是断不可能的。
就算是普通人,除非亲密无间,否则也绝不会做出共食共饮的举动。
众人几乎都相信,无花定不会接这杯茶。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无花居然面不改色接过了那杯茶,淡然自若一饮而尽,还客气有礼地感谢了洛飞羽,然后继续口若悬河。
吃瓜群众们有点儿懵逼了。
这……莫非无花大师当真对秀姑娘动了凡心?
不不……大师境界高深,定是不拘外物、问心无愧……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动摇起来,思考自己要不要回赌坊改了所押的赌注。
洛飞羽恶作剧得逞,笑容愈发灿烂。
时至黄昏,茶客陆续散尽,无花也讲乏了,小二瞧洛飞羽还不肯走的样子,主动上来提醒道:“大师、姑娘,天色已晚,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洛飞羽瞥了眼窗外萧条冷清起来的街道,疑惑道:“你们这里怎得如此早就打烊?这离天黑起码还有好一会儿吧?”
小二顺从解释:“姑娘是外地人,自是不清楚。莆田临着海,每每天色稍晚,就时有零散倭人来骚扰,不好在街上游荡。”
洛飞羽皱眉道:“区区几个倭人……这不是南少林的地盘吗?还有这样的事?”他挑眉看了看无花,“你们少林怎么连些浪客都管不住?”
无花淡淡道:“不是管不住,是管不了。”
小二见状也立刻替他解释:“少林的师父们先前也教训过他们,但出家人不杀生,打跑他们一回,还有二回三回……师父们一走,他们再劫掠回来,比先前更凶,也实在是顾及不得。所以平日里避开也就罢了,有时他们成群结队地来,我们便躲到山上去。”
洛飞羽听着不悦,话到嘴边绕了几圈却又咽回肚子里。他不欲贸然对这事做出评价,毕竟热血并不能当饭吃,但脸色依然很难看。
可那小沙弥现在见了洛飞羽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连糯米糕也不肯吃了,抱着光溜溜的小脑袋扭头就跑,边跑还边嘀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看样子多半是被老和尚敲光头敲怕了。
洛飞羽遂放过了他,无意中瞥见几位要出门的僧人,驻足问道:“几位师父这是要去哪儿?”
南少林除了无花,鲜少有出门游历的弟子,这几位并非采办的弟子,洛飞羽故才有此一问。
惊喜的是,秋灵素似乎发现了任慈尸身的秘密,她的帮助会给洛飞羽省去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