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卡班的囚服残破不堪,布满污秽。
它覆盖在总是一片光明的坎蒂丝身上,她就那么倒在坚硬的石头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那一刻一切都静止了,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望着她的“尸体”。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伏地魔。
他像黑暗的阴影,幻影移形到她身边,蹲下去,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他用他那根掠夺过许多生命的强大魔杖探测着她身上的生命体征,但毫无收获。
他不信邪地试图使用他所知道的治疗咒去治愈她,但依然没有半分效果。
他终于渐渐认清了现实。
她死了。
她很可能是真的死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绝不是他的本意。
这些年来,除却他伟大的、更高的利益之外,他还会费心去想、去构思的,就只是有她的生活而已。
就像他最初筹备他们的婚礼时那样,他希望他可以在变得强大,超越邓布利多的时候,夺回属于他的她。
但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
她好像死了。
他亲眼看见他的死咒打在她身上,他的治疗咒对她毫无用处。
他亲手夺走了她的生命。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或许几年前,他根本就不该回到英国。
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过,也许她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不。
她不会死的。
她不会死的。
黑色狰狞的风吹动伏地魔身上黑色的斗篷,他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着魔杖,整个人佝偻着背缓缓站起来,他注视着地上坎蒂丝冰冷的身体,手中人骨般的魔杖开始汇聚光芒,邓布利多见此,第一时间强行送走了除了他和伏地魔外所有活着的人。
弗利蒙和贝尔先生是不想走的。
但他们无法反抗,等他们回过神来,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里只剩下坎蒂丝、邓布利多,以及伏地魔。
邓布利多幻影移形到坎蒂丝身边,将她抱起来,远离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下一秒,他升起一道巨大的防护屏障,如果不是这道屏障来得及时,大概他会随着阿兹卡班一起毁灭。
整个阿兹卡班都被蓝色的火焰侵袭了,一切都毁在伏地魔巨大的、恐怖的魔咒当中。
他站在火焰的中央,摄魂怪嘶吼着从火焰之中四散逃开,巨大的监牢、可靠的阿兹卡班几乎眨眼间便全部坍塌。
伏地魔的身体笔直立在废墟之中,他冰冷的目光一点点移向躲过一劫的邓布利多,他怀里抱着坎蒂丝脆弱的身体,他黑色的眼眸在看见坎蒂丝时划过红光,不过眨眼的瞬间,他便到了邓布利多面前,朝他伸出手,薄唇开合冷漠刻骨道:“把她给我。”
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说:“你还想怎么折磨她?”他蓝色的眼眸尖锐地注视着他,“毁了她的人生,毁了她的一切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折磨她的身体吗?”
伏地魔面无表情地说:“我再说一次,把她给我,邓布利多。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道:“你想救她?”
伏地魔眉头一跳,他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他压抑冷酷地望着邓布利多,不发一言。
邓布利多回望着他的视线中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良久,他低声说:“你救不了她。”
伏地魔想说什么,可邓布利多不给他机会。
“她没有死。”邓布利多低头望着怀里紧闭双眸的女孩,她真的还是个女孩,虽然她的年龄可能不能称之为女孩了,但她的容貌依旧是十八岁时的模样。
“但和死去也差不多了。”邓布利多毫无情绪道,“你永远无法苏醒她,哪怕你魔力强大。”
伏地魔唇线紧抿,他黑色的发垂落在眼前,遮住了他泛着血红的眼眸。
“除非有一天,你懂得了怎样才是真正爱一个人。”邓布利多让坎蒂丝靠在他怀中,对伏地魔轻声说,“就像我过去对你说的那样——爱,你对这件事一窍不通。我相信你的内心拥有爱,我承认这一点,但你用错了方式。”他在夜幕里对摧毁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说,“你亲手将一个本该轻松幸福度过一生的女孩折磨成了一个疯子,最后还夺走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这不是真正的爱,里德尔。没有人教过你如何去爱一个人吧?”
邓布利多抱着坎蒂丝缓缓往前走了几步,距
离拉近之后,伏地魔可以更加清晰地看着坎蒂丝苍白虚弱的脸庞,她至少还在呼吸,虽然她看起来再也无法睁开那双蔚蓝的眼睛,对着他做出哪怕是憎恨和厌恶的表情。
他像被人用了钻心剜骨,甚至比那更加难受。他忍不住按住了心口,他克制着心中不断向外散发的悲痛情绪,他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冷漠了一些,可邓布利多能从他几近崩溃的防线中发现蛛丝马迹。
“真正爱一个人的方式不是你现在这样。”邓布利多低声道,“真正爱一个人,是爱她的一切,敬她的选择,尊重她,包容她,待她真诚,哪怕有所隐瞒,也不该是你曾经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