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进店内,众人表情怔然,这少年是不是走错了?
这是豆腐铺,这样一个少年,一看就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那样矜贵无双,那样气度不凡,好像谪仙遗降人间,如画中的人物一般,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他走进来干什么?
杂货铺老板小声道:“刘家娘子,这莫非是你家亲戚?”
刘寡妇身为主人,也是一头雾水,她家若有这样富贵的亲戚,哪里会在这里卖豆腐?她摇了摇头,顶着鼻青脸肿的脸过来招呼:“公子,请问你找谁?”
少年目光在刘寡妇面上扫过,道:“听说有一个十五六岁,穿着蓝色衣衫的少年在你这里,我过来找他!”
刘寡妇一众多了个心眼,杂货铺老板道:“请问公子要问的这位蓝衫少年是谁?”
少年顿了一下,道:“他叫夏文锦,是我的……朋友!”
刘寡妇一众笑着摇头道:“那不不是了,公子你找错人了,先前是有一位少年公子在我们这儿,不过他叫黄铮。已经走了!”
月白衣衫少年微微皱眉,道:“我才是黄铮!”他看向刘寡妇,眸色暗沉:“欺世盗名,可恶!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他打的?”
这位少年公子才是黄铮?
刘寡妇一众多了个心眼,杂货铺老板笑呵呵地道:“请问公子要问的这位蓝衫少年是谁?”
少年顿了一下,道:“他叫夏文锦,是我的朋友!”
刘寡妇一众笑着摇头道:“那就不是了,公子你找错人了,先前是有一位少年公子在我们这儿,不过他叫黄铮。并不是你说的夏文锦公子!”
月白衣衫少年微微皱眉,道:“我才是黄铮!”他看向刘寡妇,眸色暗沉:“欺世盗名,可恶!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他打的?”
这位少年公子才是黄铮?
皇甫景宸以为的众人被骗后的愤怒并没有出现,那铁匠铺老铁匠叹息道:“这么说来,那位是夏公子才对。夏公子真不愧是侠义之人!小小年纪,竟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太难得了!”
不是,这反应不对呀!那小贼除了坑蒙拐骗,变脸做戏,还能干什么?皇甫景宸追问:“夏文锦做什么了?”
刘寡妇感激地道:“夏公子救了我们母子,还资助我们银子,他的大恩大德,这一辈子也难以报答!”
众人也纷纷七嘴八舌地告诉皇甫景宸夏文锦之前做的事,好一顿夸。
皇甫景宸拧眉不语,他以为夏文锦冒他的名做坏事,没想到这次是做好事?
刘寡妇小心翼翼地看着皇甫景宸的脸色,道:“夏公子留的是黄公子的名字,想必黄公子定是夏公子的好友。夏公子去茅房了,一会儿就回来了,黄公子先坐!”
众街坊热情地把皇甫景宸迎进来,在夏文锦之前坐的位置上加了个位置。
倒要看看夏文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甫景宸道:“也好!”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因着夏文锦的关系,众街坊们
对皇甫景宸那叫一个热情!
皇甫景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那些人虽是市井中人,但是他们的眼里那份感激,那份仰慕,那份希望以微薄之力回报的诚意,让皇甫景宸这个从小生活优越,高高在上的人从没有体会过,他觉得很新奇,很独特,很有趣。
看着旁边的空凳子,感受着乡邻们的热情,听着夏文锦的仗义事迹,皇甫景宸破天荒地喝了一杯酒,然而,一直等到饭要吃完,夏文锦仍是没有到,皇甫景宸明白,刚才他眼角瞟到,便立刻赶过来追捕的少年,早就见机溜了。
又被耍了一次,但是,皇甫景宸能怪那些热情的乡民吗?能怪那些将他当成座上宾的不知真相的人们吗?他要怪的只是自己,他不是不知道夏文锦可能发现了他故意借口如厕逃走。但是,他从没体验过和一群市井乡民在一起平起平坐地喝酒。
在他所在的云州,以他的身份,如果不是这样的机缘巧合,哪怕他愿意,只怕那些市井乡民给予他的,也不是热情,而是畏惧和仰望。
皇甫景宸佯装无事强颜笑着辞别那些乡民,重新追寻。
夏文锦滑得跟泥鳅似的,但是皇甫景宸发现,滑虽滑,她却并不是毫不留痕迹,像在刘寡妇这种情况,她就不怕暴露。
皇甫景宸都不知道该佩服她,还是该更气恼她。
这算不算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周记饭庄。
地处偏街,地方不大,生意也很冷清,夏文锦坐在角落的位置,叫了两个小菜,一碗饭。
夏文锦端起碗,目光很纠结,筷子左边探探,收回,右边探探,又收回,似是难以决断,不知道先从哪里下箸好!
正纠结中,突觉得面前气息沉沉,有黑影遮挡了光。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她没好气地抬起头来,一眼就见到一个月白衣衫的少年男子精致的眉眼,眼底深处带着薄怒,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含怒的表情顿时僵住,夏文锦立刻换上笑脸,热情洋溢地道:“原来是黄兄,我就知道黄兄会来,已精心备好饭菜,如不嫌弃,一起吃?”她转头道:“小二,添双筷子!”
皇甫景宸看一眼桌上,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