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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回京城为官,这正是他朝思暮想,求而不得的!
面前这位景公子,一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莫非意有所指?
他还是小心地又喝了一口茶,才道:“承蒙公子吉言,不知尚某有生之年,还有没有这个福气!”
“怎么没有?本公子这次前来就是特意为你送官的!”皇甫景宸斜了他一眼。
尚景望心中一喜,接着又纳闷了,要说康王府二公子突然好心,在这边玩得开心了,会为他美言几句,那已经是他家祖坟上冒了清烟。
可这人才见着,他还没有任何示好,两人之间也毫无交情,景公子会为他送官?
就算他看中了自己,他只是王府的一个公子,连世子都不是,又有什么权力为他送官呢?
尚景望试探地道:“公子,此话怎讲?”
皇甫景宸悠悠地道:“你在县令位置十五年,在府台位置九年,现在官居五品,你的同窗,为官者只怕你是混得最差的了。”
尚景望有些惭愧,他是最差的。外放的地方也都是贫瘠不毛之地,或是盗贼横行之所,累死累活,哪像那些春风得意的,外派的是肥缺不说,还不用这么辛苦。
他如今四十五,费神劳力之下,看起来却有如五十多岁。
这么一想,不免黯然神伤。
皇甫景宸侧目看他,问道:“你是没能力吗?不,据我所知,你是有能力的。现在的郡守庾世奎,比你官高一阶,人却比你年轻十岁,他能年纪轻轻爬到这么高,不是比你能力更强,也不是比你学问更好,不过是他知道怎么把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展示出来,知道怎么为自己积累政绩!”
尚景望想说,就算自己也能这么做,可他缺少一个侯爷舅舅。
庾世奎的母亲是安宁侯府的庶次女。
安宁侯在京城中也算有些份量,为人又左右逢源,因是世袭的侯爷,家底厚。
他有这层关系,当然也能官运亨通。
他眼中的异样神色虽一闪就过,皇甫景宸却看得清清楚楚,他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却又嫌弃地皱皱眉,放下杯子道:“你不能不用妄自菲薄,之前种种都已过去,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你在任上,将地方治理得很好,但这些还不够!”
尚景望喝茶,那杯苦涩的茶水,已经被他一口一口喝得干干净净。不过之前是为了讨好这位京城王府的景公子,此刻却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以至于连对这苦茶都没有感觉了。
此刻,见景公子话中有话,他眼中又燃起一份希望,目光灼灼地看着皇甫景宸,心中虽有疑惑,也有期望,这完全是一种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他放下空空的茶杯,站起身来,对着皇甫景宸拱手一礼,郑重地道:“景公子,还请指点一条明路!”
皇甫景宸见人这果然圆滑得可以,不过心中还是有抱负,他笑问道:“不急,在本公子指引你明路之前,本公子先问你两个问题!”
“公子请问!本官知无不言!”
皇甫景宸不经意地道:“本公子之前马儿突然失控,撞翻了一个菜摊,摊主摔倒,菜撒了一地……”
“人伤着了吗?”尚景望脱口而出。
皇甫景宸看看自己的手臂,又打量自己一眼,道:“本公子马技好,没伤着!”
尚景望讷讷地道:“摊……摊主呢?”他本来是问的摊主。这位景公子好好地坐在这里,当然是没事,可他不能这么说。问完后他有些后悔,这时候不该问摊主,会惹这位景公子不高兴。但心中的担心随着问话脱口而出,已是收不回来了。
他有些懊恼。
这表情虽然细微,皇甫景宸却看得清楚,他随口道:“不知道,一地红色,也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有!”
尚景望又急了,道:“那……要送医馆啊!”
皇甫景宸看站在一边的江宁,道:“人怎么样?”
江宁心里狂撇嘴,自家公子在江湖上才多久?竟然学会随口编故事了,他能怎么样?当然只能顺着编啊,他一本正经地道:“公子,那红色是番茄,人没有事,我赔了他银子,当是买下他全部的番茄,他高兴得很,说欢迎公子下次再去踢摊儿!”
人没事啊,尚景望松了口气,不过欢迎下次再去踢摊儿是什么意思?这话听着真怪异。
皇甫景宸道:“尚大人,本公子要问的是,若那摊主死了,本公了应该担什么罪?”
尚景望嘿然笑道:“景公子,这人不是没事吗?无罪,无罪!”
见皇甫景宸目光深如大海,仍是看着他,他不觉额上发热,有汗渗出,他咬咬牙,道:“若人死了,那公子少不得有牢狱之灾!”
江宁在一边道:“你说的什么话?我家公子是王府公子,可不是普通人家,误伤一人,就得有牢狱之灾?你再说一遍!”
尚景望拱手笑道:“这不是假设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说,牢狱之灾有长有短,以公子尊贵的身份,这个过场是要走的,但既是误伤,自是有转寰的余地!”他小心地又问道:“公子,那摊主是真没事吧?”
江宁都气笑了,这尚景望贼精的样子,是以为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