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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宇轩悠悠地又问道:“从望山镇往北郡郡守府送信,如果同样快马加急,大概需要几天?”
有人算了算,道:“应该两天能到!”
皇甫宇轩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不会说,他就是要别人说。不然,他一个皇孙,知道那么多,不是故意引人怀疑么?
“从北郡郡守府快马加急,送往京城,又需要几天?”
他光问问题,把蒋昱禾更是弄得一头雾水。
但这位是皇孙,他一个五品御史,也不能质问他到底有什么用意。
“六天之内能到!”
蒋昱禾听到这里,不觉松了口气,梁王府二公子的意思,是说直送京城更省时吧,毕竟,少一天呢。
不少人也都这么认为。
皇甫宇轩目光沉稳,自带威仪,虽是一个弱冠青年,可那些人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份贵气和威势,这样的贵气和威势,直逼太子。
这份气度,连前太子都没有,可他的儿子却有。
到底是皇家的孙儿。
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皇甫宇轩淡淡地道:“皇祖父,尚景望欺瞒上官,瞒报疫症,抢占功劳,其罪当诛!”
众人都呆了,哪怕之前执著于尚景望是有过错的人,他们想的也只是打击一下尚景望,却没想过其罪当诛这么严重的罪。
皇甫宇轩的这句话,明明声音不大,却好像炸响在每个能听清楚的人的耳边。
其罪当诛!
当诛?!
太子的眼神一下子就狠厉起来。
会咬人的狗不叫,自从他成为太子之后,就开始严密监视前太子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梁王那个扶不起的,花天酒地砸东西骂人,在禁足期间打死好几个下人的事,他都知道了。
梁王长子丝毫没有因为父亲的太子地位被废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梁王次子也很安分。
然而现在他才知道,这些安分都是假的。
这皇甫宇轩,倒是比他那没用的父王更有胆子,在这朝堂上与他对着来?想用这样的手段,来引起父皇注意吗?哼,他打错了算盘。
皇上也有些诧异,道:“哦,宇轩,你不过是问了几个问题,何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皇甫宇轩神色淡漠,语气清冷:“皇祖父,孙儿虽只问了几个问题,却从这问题之中,看出尚景望的恶毒用心。”
“说来听听!”
皇甫宇轩道:“皇祖父,自天乾国祚势微,战乱四起,皇甫姓危,几乎被乱贼尽灭。是我南夏高祖力挽狂澜,从乱贼手中夺回我皇甫一姓的尊严,再续皇甫一姓的天威!”
这都是南夏建国之初的一些耳熟能详的事迹,皇甫子孙都引以为傲,当然,这些南夏的臣子,也是知道这段历史的。
皇上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皇甫宇轩眼神凌厉起来:“为防天乾末代之乱局再起,我朝历来便有严令,官阶分明,各司其职,政令通达,上下无阻。不可欺,不可瞒,不可诋,不可诳!此乃祖训,一百多年来,此训与南夏律典同为治世之宝。是我南夏国泰民安的根本。”
太子见他这样子心中就有气,不耐烦地道:“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不需要你再重复浪费时间!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甫宇轩不理会语气中已含怒气的太子,仍是对皇上道:“皇祖父,治下有大事,若能处置,需要向上官报备,若不能处置,更需要呈报上官让上官定夺,这是身为下属最基本的职守,也是自平宗先祖之后,朝廷严令之事。如果尚景望同时报备与京城和郡守处,无罪。然而,尚景望显然没有这么做,他避开郡守,避开州牧,直向京城,不用多说,众人也能想到他抱着什么目的!”
蒋昱禾垂死挣扎道:“宇轩公子,也许尚景望是同时报备……”
“若是同时,算时间,在尚景望奏折到京城的第三天,北郡郡守的奏折应该也到了京城。而如今,不要说三天,十天都过去了。你是觉得,北郡郡守在得知有疫症之时,会不第一时间上报京城吗?”
蒋昱禾无法回答。
只是没有报与上官,直接报向京城,这件事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大事,要看皇上怎么看,要看之前有没有同类的事。
很不幸的,之前正好就有同类的事情发生过。
平宗年间,秦州治下庆煌府水患,庆煌府的府尹是高祖的堂弟肃王之后,算是皇甫皇室的旁支,因为逐渐没落,才谋了个府尹的差使,有了外放的经验,回京之后便有升迁的理由,也能勉强挽回一些当年肃王的威风。
然而,水患发生了,这位府尹自己没有治理的经验却极为自负,并没有把水患当一回事。
接下来几天暴雨,沿江溃堤,数百里沃野成了湖泽,府库里的存粮他没有第一时间用来赈灾,被饿疯的百姓冲击哄抢。
吓破胆的府尹调兵镇压,然而灾民那么多,一府的驻军不过一千,怎么能对抗得了那么多愤怒的百姓。何况这位府尹遇到这种事,不是安抚灾民,反倒因为他的无能让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