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处骨头没扳正,但是皇甫炽说什么也不让孟彰动手了,不仅如此,还骂得分外难听。
什么老匹夫,老杀才,老不死的老混蛋……
孟彰自从成为御医院院正后,因医术过硬,哪怕是皇上也没有这么骂过他,别人见了他,哪个不是笑脸相迎?
毕竟,一个人可以保证荣华富贵,却不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若是生病,这位御医院的院正医术高明,难保不会求到他的面前。
倍受人尊敬和笑脸的人,如今被个太子府里的庶子这般当着脸骂,而且,骂出的话语之恶毒,简直比他十年听到的还要多,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太子在外面交代完,听见里面杀猪般的惨叫声,急步进屋,见皇甫炽痛得脸色惨白,声嘶力竭的样子,忙道:“炽儿,你且忍耐一二,你放心,你受的痛,本宫都会替你讨回来的。本宫不会放过满庭芳!”
孟彰:“……”
他虽是御医,可他也知道满庭芳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青楼。当然,也是颇为高档的,消费高,往来无白丁。
敢情面前这位太子府的二公子,是与人争风吃醋被打伤?
不过,孟彰装着没有听见。现在皇甫炽不让他正骨,他就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样子。
听了太子的话,皇甫炽叫道:“有刺客,父王,有刺客!”
见皇甫炽已醒,太子心中又着实疑虑重重,问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
皇甫炽觉得全身都痛,可是心中对“刺客”的恨超过了身上的痛,他咬牙切齿地道:“父王,你一定要抓住刺客,将他碎尸万段,为儿子出气!”
太子有些不耐烦,他这个儿子他是知道的,论起能力来,比皇甫敬差多了,也冲动多了,能惹事多了。
这样的脾气,做他的左膀右臂可以,但以后不能成为他的接班人。
这也是为什么皇甫敬死后他不但心疼,更加愤怒的原因。毕竟皇甫敬虽然也有欠缺,但比皇甫炽强,又是长子。
见太子脸色似乎不大好,皇甫炽忙把昨天的事竹筒倒豆子,边喊疼边骂边说,倒是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昨天夜里,他到满庭芳的时候,正憋着一肚子气,尤其是在听说满庭芳的头牌竟然都有客人时。
他好不容易跑出去,可不是去扫兴的。
当即叫贴身亲卫将三个头牌陪的客人恐吓一番,其中有两个不肯相让,被他贴身亲卫狠狠揍了一顿才灰溜溜地跑了。
得偿所愿的皇甫炽心中那口中闷气才消散了些,尤其是三个头牌全都过来陪他的时候。
当晚,他正和满庭芳的三个头牌在一张榻上玩得高兴,突然灯灭了,接着,整个屋子里就鬼影瞳瞳,阴风阵阵。
他吓得当时就从一个头牌身上滚下来,想藏到角落,可是接下来就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身子离了地。
这可把他吓得够呛,正想大声呼救,将门外的贴身亲卫给叫进来救他,可是才一开口,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然后就眼睁睁地感觉到窗户开了,他整个人就从窗口出去了。
他吓晕过去。
等再醒过来,是在一间黑屋子里,接着,好像就是被二三十人拳打脚踢,然后他就疼昏迷了,再醒来,就是在刚才了。
他还指着孟彰骂道:“父王,这老匹夫就是个庸医,儿子伤得已经够重了,他还在儿子身上捶捶打打,让儿子生生疼醒。父王,你把他赶出去!”
孟彰:“……”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了。
早就听说这太子府二公子嚣张跋扈,脾气粗暴,现在看来,真是半点都不假。他就不该答应过来,看看这治的是什么人啊。
太子脸色一沉,怒喝:“孽畜,你给本宫住嘴!”
太子此时心思百转,看到那封信,他心中认定是老五所为,但是,据皇甫炽的说法,二三十人对他拳打脚踢?这又不像是老五干的。
再说,以老五的本事,一只手就能要了皇甫炽的命,现在他一身的内伤外伤,可命却保住了。
难道,并不是老五干的?有可能只是争风吃醋?
那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太子这横眉立目的样子吓了皇甫炽一跳,皇甫炽脸色一白,心中可不情愿闭嘴,却不敢再说,又开始喊疼。
太子怒道:“你还不给孟院正道歉?”
皇甫炽恶狠狠地瞪了孟彰一眼,不情不愿地道:“对不起!”
太子转头对孟彰道:“孟院正,这孩子也是疼得胡言乱语了,你多担待!”他口中说的客气,不过,他是太子,语气和态度中不免还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
孟彰拱手道:“不敢,殿下言重了!”
太子道:“孟院正继续!”
孟彰为难地道:“殿下,二公子受的内伤并不算重,老夫发现骨头脱臼处已经接好,是否还有不妥之处,还得再仔细检查,不过,这少不得,更加疼痛,不知道二公子……”
皇甫炽一听,顿时觉得孟彰一定是故意想要整他,刚才把他活生生疼醒,现在要再检查,就是重新再把他折腾一遍。
他看着孟彰的眼神更不善了。